题记：谨以此文，向五百年前在人间的射阳山人致敬。
（三十三）以命抵债
三人一前一后，走到乌烟瘴气的前屋，六七个人坐在一个圆桌旁，还在玩着骗三张。规则是豹子>顺金>金花>顺子>对子>单张，庄家发牌以后，如果上家投入10元，选择加入就要扔10元跟牌，当可以投注的玩家只剩下两个人时，可以随时选择开牌，选开牌的玩家要付出当前需要付出双倍数量的钱，如果牌型大小相同，则先开牌的玩家判输。
高小宝看人玩过，知道游戏规则。包大鼻涕挠了下脑袋，本来就没几根头发的脑门上，留下一道红色痕迹。包大鼻涕对发牌的王老七使了个颜色，高声说道：“我这是替高小宝赌一把，赢钱都是他的，输了算我的！老七，好好发一把牌！”
牌发好了，包大鼻涕站在桌子旁，没有拿起牌来，从兜里拿出三百元放在牌上，对大家说道：“我不看牌了，一梦到底，你们看牌上吧！”高小宝感觉紧张而刺激，手心里满是汗水。几分钟后，桌面中央已经堆了两千多元，几个人比大小后，纷纷退了，最后一个花了双倍的钱，看了包大鼻涕的牌，竟然是个清一色。
高小宝的脸涨的通红，心里大声喊着：“赢了，赢了！”包大鼻涕毫不客气的拿起桌子中间的钱，转身就向里屋走去，笑着说道：“小宝今天运气不错啊，三百六牵回来三千六了吧！”
回到里屋炕上，李老歪帮忙数了下钱，钱是三千六百八十元。包大鼻涕把钱递给高小宝，他手颤抖着接过去，揣进兜里，三个人接着喝酒。赢钱的喜悦，加上酒精的作用，高小宝彻底放飞了自我，他彻底喝醉了。
李老歪怂恿着高小宝，让他一会再去试试手气，包大鼻涕也笑着应和着。一个小时后，高小宝坐在赌桌旁，开始的时候运气很好，转眼间赢了三万多元，之后开始输。
两个小时后，赢得钱都输了回去。高小宝想离开了，但包大鼻涕怂恿道：“大侄子，你没钱，叔这有，先给你拿五万，接着玩…..”
三个小时以后，高小宝已经输红了眼睛，他已经输了十五万，越想赢就越输，而且那个善于发牌的王小七，他可以想发啥就能发出啥牌，神仙也未必能斗的过他。
当高小宝彻底清醒以后，他已经输了五十多万元。包大鼻涕脸色阴沉着，对高小宝说道：“我让你赢点就走的，你怎么玩起没完了，给我打个欠条吧…..”高小宝欲哭无泪，心里乱糟糟的，整个人傻了一样，脸上浮现着僵硬的笑容，麻木的打了个欠条，眼睛直勾勾的走了出去。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星星隐隐闪烁着冷冷的光辉，寒风刺骨，高小宝一边走着，眼泪不由自主的肆意流淌着，他想到高大帽子声色俱厉的表情，想到妻子宝莲的悲伤痛苦的表情，想到邻居门的指指点点….
高小宝不停的走着走着，早已经走出了村子，路上遇到几个人，跟他打招呼，他没有说话，只是僵硬的迈着脚步，向前走着走着…
宝莲找了一夜，高大帽子也带人找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有人发现高小宝死在村外五里的树林里，伸着舌头，身体已经冻硬，无法换衣服，只能保持原样。高大帽子报警以后，高小宝的尸体被送到了县里，法医进行了尸检，确定为自杀。
八戒回来的时候，高小宝已经死了几天，牛头马面早已经将高小宝的魂魄，押解到阴曹地府，一切为时已晚。土地爷高大善人还在酣睡，八戒弄来一个水缸，把他整个身体浸泡在水里面，他才慢慢醒过来。
当得知高小宝已经横死，面如死灰，顿足捶胸，痛哭起来，久久不息。
李老歪闻讯后，忍不住埋怨包大鼻涕下手太狠，竟然让高小宝输了那么多钱，还逼他打了欠条。包大鼻涕满不在乎的说道：“自己要死跟我有屁关系，我又没找他要账！原打算拿着这个欠条，让高大帽子以后老老实实的别整事情，谁知道他那儿子这么没骨头！”
高小宝死后的第七天，包大鼻涕喝醉了酒，竟然拿着欠条，去高小宝家找他媳妇宝莲要账。包大鼻涕坏笑道：“不还钱也行，以后我三天来一次，你看着办吧…..”
宝莲看着炕上十岁和八岁的儿子，咬着牙说道：“还，一定还，你回家等着吧！”
八戒站在半空里看的清楚，听的明白，气的猪毛根根立起来，手握着九齿钉耙，恨不能冲下来，一耙子打死色眯眯看着宝莲的男人。
土地爷高大善人及时赶到，硬拉住八戒，不断劝阻道：“上神万请您三思啊，这样打下去，我脱不了干系，您是来人间历劫的，若伤了人命，也将触犯天条，后果不堪设想啊……”
八戒气的大骂道：“你这胆小怕事的土地，死的可是你的孙子！这个孽畜逼死人不知悔悟，还想强占了你孙子的媳妇，是可忍孰不可忍？”
土地爷双手合十，面如死灰，喃喃说道“什么是善恶？一切为自己就是恶，处处为别人就是善。我孙辈贪图物欲，贪念起，祸事来，也不能全怪他人！我贪酒误事，没能阻止，罪责难逃！万物皆无常，有生必有灭，不执著于生灭，生是暂时，死为永久！何必执着无常的人间，来就是去，去就是来…”
八戒气的拂袖而去，去找茫茫大士鸣不平去了。人间悲喜交加的戏剧继续上演着，一幕又一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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