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我说分开已经两个多月了,今天还真是热的让人烦躁。一如三年前的盛夏,蝉鸣似乎永远不会停,汗水粘在身上挥发的很慢。中午午休后,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去高中学校里唯一的小超市里买凉凉的饮料,然后跑去四楼,在门口递给她。看到她睡眼惺忪地接着还有些余凉的茉莉花茶,然后小跑着回到位子上,生怕被班主任看到。我的心里会一片清凉,比喝了一百瓶冰雪碧还要爽快。
她应该也会很热,喝口凉的饮料可能会开心地笑一下吧。但是当别的女生羡慕地说“你真幸福~”的时候,她又会特别低调地说这可不算什么的。其实她心里早已经美得开出了一朵花儿吧。
只要她会开心,我就会觉得幸福。那时候就是这么简单,仅仅是每天看到她我都觉得满足。如同所有俗套的青春剧一样,一个学习还行的坏小子喜欢上了一个文静漂亮的学霸。我说,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梦里的江南,关于心里所有美好的幻想。少年的我,跟女生说话还会觉得尴尬,尽管文笔还算流畅,可是话语却苍白干涩。我会三两天写一首诗给她,语言朦胧富有爱意,有着那几年流行的疼痛文学的影子。我尽量多地堆砌着美好冷峻的意象,通篇的比喻包裹着内心涌动着的热爱。
所有的少年都是诗人吧,用未被社会沾染的文字描绘自己纯真朦胧的感受。最后,女孩儿终于同意了,我们每天晚上都一起顺路回家。她坐在我的身后,我便觉得载着全世界,那么轻那么甜的梦。一起走完那段昏黄路灯下的夜路,是我每天最期待的事。我们聊着白天发生的琐事。她慢慢地从我漫不经心的只言片语中探查着我的那些隐秘的情绪。那时的我,内向,敏感,固执,阴郁,表面上看有一大群朋友,可是却很少吐露心事。
家庭的窘迫,少年的无知和多愁善感都被她小心地得知。青春期的女生总是比男生要成熟。她总是会小心翼翼地给我梳理内心郁积的愁绪,陪伴着我度过了那飘摇不定的两年高中生活。因为许多原因,我们大多时间处于地下的情况,不能让爸妈和老师知道,因此并没有校园里牵手,一起吃饭看电影的情节。
所以,我格外珍惜每天晚上一起回家的那二十多分钟。我也觉得对一个女孩儿好就要用尽全力,要让她成为最幸福的人。我有的我会给她,我没有的,也要给她。尽管她如此懂事,可是也会耍些小性子。我并不觉得头疼,反而是开心,能让她耍小性子的除了家人就是我啦。我们在一起会憧憬着未来的生活。仿佛可以看到生命尽头两人的白发苍苍。我信誓旦旦的承诺着永远,一个又一个的誓言似乎刻在心里。比如,我永远会和你在一起。最起码,那一刻我的心里是赤诚的。
如此贯穿几乎整个高中,在我顾影自怜的少年时代。幸福简单的可以握到手中。
回忆到此为止吧,我想把所有的美好都记下来。2012的夏天,到2016年的夏天。四季依旧,人却已经分离。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永远,毕竟曾经那么相信彼岸花的传说。当爱的激情慢慢消去,只剩下彼此的猜忌和忍耐,美好的回忆便只是定额透支的信用卡。当过去的承诺和完美经不起现下一次又一次的消磨,又是什么支撑着残破不全的感情继续的呢?
慢慢的习惯吧,习惯这个东西真是特别神奇。它可以默画出依然多彩的表象,平淡的生活,让你相信一切还是如初。但自欺欺人是经不起一丝波澜的。
话是我说的,连我自己都觉得我TM的心真狠,三年多说断就断了。那个陪你一起哭一起笑的女孩儿,那个在你喝醉了还要苦口婆心地让你吃那些水果不至于头疼的女孩儿,那个为了你一句对生活的抱怨就担心的半夜都睡不着的女孩儿,那个省吃俭用大半年为你买生日礼物的女孩儿,那个枕着你肩头就觉得半个世界的女孩儿,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你就要亲手把她推开了。我看过多少次她哭红的双眼,她握紧我的手上还戴着我送的廉价指环。可是,我不能欺骗自己,更不能欺骗她了。心里的爱已经没有了,只是类似于亲情的习惯。
我也想过另一个人和你在婚礼上互换戒指,互相鞠躬。你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幸福的家庭。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把你交给另一个人还是有些不放心呀,他会不会再包容你的小性子,还是你从此不再敢随便发脾气只做一个好妻子,不再是无忧无虑的女孩儿。钢筋水泥的城市,冰冷的交通工具会把我们间的距离越拉越远,我好像看到你坐在高耸入云的写字楼里忙忙碌碌,一个人走进社会,学会生活,跌跌撞撞。这一切,与我无关。
女人和男人都忘不了自己的第一个人。我想,我再也不会对一个女生想对你一样无所顾忌,不顾一切了。感情是杯水,见一个人就倒给她一半,我给了你四分之三。余下的百年也用不完了。又快暑假了,我想回去自己走一遍那条回家的路,我真希望它走不完,可是人生这条路,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 。分手后,还可以做朋友吗?如果可能的话,我……
女孩儿,余生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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