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

第一章：非姓

1979年11月28日，据说那天下着小雨，非亦人出生在江西原州的一个工人家庭，不知道应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在现如今看来已经成为历史的“计划生育”的背景下，非亦人差点没能来到这个现在时不时想离开的世界，他半岁大的姐姐在一年前因为一种不知名的病离开了这个世界，所以这个独生子女的指标意外的降临到他的头上，非亦人小时候经常问他的父亲，为什么还有姓非的？为什么给自己取了个叫亦人的名字，父亲只告诉他：非姓来源于赢姓，却从没解释为什么给他起名叫亦人。

非亦人的父亲是个普通的工人，生下非亦人的时候已经有29岁，在那个年代那是绝对的晚婚晚育，为啥这么晚结婚呢，一个字“穷”，12岁就出来工作，一个人撑着一条船在秀河上捞沙子，一捞就是10年，当这个行当越来越没落的时候，擦干了脚，穿上了鞋，进了工厂做一名普通的工人，在非亦人的记忆里，父亲总是一丝不苟的样子，唯一的爱好就是喝点小酒、打打麻将，后来由于非亦人母亲的原因，连麻将都戒了。小时候父亲总是跟非亦人讲让他做一个上等人，虽然没有显赫的背景但是对自己要有要求，在单位的大杂院里，非亦人从来没在夏天看父亲打过赤膊，在他五岁的时候因为不小心从嘴巴跑出来一句脏话，换来了脸肿了三天。非亦人出世就没有见过爷爷的样子，连一张照片都没见过，却有一个疼他到骨子里的奶奶，听说他姐姐出世的时候，奶奶嫌弃得从没抱过那个还没来得及长大的招商银行，奶奶把儿子给的零花钱存着在街边的小摊上买来糖炒栗子，骗非亦人说是老鼠拖来的，每天两三颗的拿出来给非亦人，当非亦人慢慢的长大，开始上幼儿园了，没有孙子在身边的奶奶身体越来越差，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终于在87年一个星期天的早上，非亦人还在姨妈家过周末的时候，父亲骑着一辆老二八匆匆的来接他，奶奶走了，非亦人现在已经记不太清楚当时的情况，唯一还记得的是在办丧礼的时候，作为长孙的他跟着司仪指示行着各种礼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六岁的他竟然能听懂那些晦涩的祭文。在非亦人越来越大的时候，有一次父亲喝醉了酒告诉他，原来父亲还不是奶奶的亲生儿子，爷爷有两个老婆，奶奶的亲生女儿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后来父亲就跟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断绝了关系。爷爷和奶奶都不待见父亲，讽刺的是这个不待见的儿子却风风光光的让二老入土为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