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写马洛的句子有点绝:“看着像一具骷髅,上面挖了两个洞,洞里粘着两个死蛤蜊。”这个比喻真是随意而可怕。
四个人挤在一起睡觉,马洛臭的像条熏鱼。喝醉酒的人的确臭不可闻,不用详细描述,大家都懂。“像条熏鱼”简练又精确。
把别人讲的废话比作“撒尿”,真的是前所未有。“那感觉就像他把那只割过包皮的老二掏出来,对着大家撒尿。就像他的膀胱穿了孔,一股温热的尿源源不绝的流出来。”
难喝的汤:像把抹布放到汤里面熬,吃起来酸酸的。味道简直像死人的脚趾头。抹布和死人的脚趾头我相信没有谁真的尝过,看到这个描述都忍不住“呃——”
肚子饿:走在街上,街巷上都散发着食物的香味。这边走走,那边瞧瞧,食物,食物,食物。没有别的。肚子饿得像螃蟹在咬。
紧张:他太紧张了,凄凄惶惶地看了我一眼,像狗给套上链子的时候那种默默哀求状。
失落:当我体会到她已经离开我,而且可能是永远离开我的时候,我突然有种踩空的感觉,觉得自己一直往下掉,掉进一个巨大、幽深而又黑暗的空洞里面,找不到往上爬的路。
被催稿:刚开始他的热心颇令我感到欣慰,后来我觉得很烦,尤其是写得不顺的时候。他总是到处乱翻,一定要找出新写的东西。当我没有什么新东西可满足他的时候,我感觉我就像他曾经收留过的一些婊子。
范诺登的痛苦像一个昏黄的灯笼在走廊上摇来晃去,他把痛苦挂在脸上,就像上路滑,骑脚踏车的人用牙齿把灯笼咬住一般。这个比喻很妙,痛苦变成了一个具象的物品,而且这个比喻延续到下一句,不是单独存在的。
少了那份激情,性交的场面就完全没有人的意味在。像一对山羊在交配,又像疯狂的机器在印报纸。范诺登的姿势,还有他的态度,让“我”想起了我的梦:范诺登发现他的老二放在人行道上,一只像扫把那么长,他若无其事地把它捡起来,随手往腋下一夹。
我在回蒙帕那斯的公车上,注意到坐我对面的法国女人,她坐得直挺挺,一动也不动,就像要梳理她的羽毛,如果她突然摇摇身体,然后屁股突然迸出一大扇丝绸般的长羽毛,那不知会有多奇妙。
地球:地球不是一个健康舒服的荒秃高地,而是一个四肢伸展的女性,她柔软的躯干随着海洋的波浪起伏摆荡;她在汗水与痛苦的冠冕下蠕动。她赤裸而性感地在布满紫色星光的云气中运转。从丰满的胸部到光洁的大腿,她全身散发着愤怒的热情。
流浪:我们像两艘喝醉酒的破船无助地漂来漂去。大约一个钟头之后,我们碰巧又漂到这个神父住的地方。他正从巷子里把一辆大轿车倒出来,经过我们的时候,他还喷了我们一脸的烟。意思好像是说——“你们吃烟吧!”
晚上躺在客厅的地板上,杀虫剂的味道令我窒息。我看到桌子上各式各样的寄生虫,戏院大厅每一条缝隙都挤满了蟑螂、跳蚤和臭虫。大家拼命地抓,直抓得皮破血流。成群的蠕虫在布景上爬,像蚂蚁兵团,看到什么吃掉什么。歌舞女郎把身上的白纱戏装脱掉,全身光溜溜地奔下走道;观众也脱掉衣服,彼此也脱掉衣服,彼此抓来抓去,像猴子一样。
这一段想象完全是因为谢尔盖捉一条虫子给“我”看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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