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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来运转 终成辉煌

时来运转 终成辉煌

作者: 秋沼芰荷 | 来源:发表于2021-12-15 16:03 被阅读0次

    运气从来就是给有准备之人的。

    《一个体面的男人》之后,时隔四年的漫长沉寂,毛姆几近身无分文。就在这时,他时来运转了。有人要临时拿他的戏《弗雷德里克夫人》(创作于1903)来填空缺。

    皇家宫廷剧院的经理有部戏意外搞砸了,在下次演出前空出了六个星期的档期。毛姆的喜剧根本不是这位经理喜欢的类型,不过,填个空未尝不可。

    毛姆得知戏剧界突然对他的戏《弗雷德里克夫人》感兴趣后欣喜若狂,他跟朋友写信说:这部戏的上演让我感觉到,世界并不总是肤浅愚蠢的。

    当时正是个星期天,身在他处的毛姆急切地想在下个周四赶回伦敦。但他身上的钱只够坐火车去巴勒莫,再乘晚上的船去那不勒斯。星期一上午,他在那不勒斯上了岸。

    “我发现那天下午有条船去马赛,就打算买张票,我递过去一张支票,但被票务代理坚定地拒绝了,他只接受现金……我争辩、我愤怒、我咆哮(我做剧作家是有原因的),最后,我愤然离去……我去了轮船公司,要了一张去马赛的一等舱船票……二话不说写上应交的钱数。那个职员,年轻、胆怯,看上去有些犹豫,但我相信他没胆量拒绝。过了一分钟,我就揣着去马赛的船票走出了那间办公室。但我还要去伦敦……船务代理人也是银行家,银行业务在那栋楼的另一个部分办理;我走进去,大胆地来到那张办公桌前,掏出支票簿和刚买到的船票。“今天下午我要坐你们的船去马赛。能帮我扣票兑成五英镑钞票吗?”

    到了伦敦后,毛姆还有一先令可以叫出租车。周四上午十一点他终于走进皇家宫廷剧院。他感觉就像环游地球八十天后回来的斐利亚·福格,在八点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走进改良俱乐部。

    曾被十八个剧院经理拒绝过的《弗雷德里克夫人》成为毛姆踏上名利双收之路的第一步。

    那个剧本写在用过的打印纸的背面,毛姆说,“我很缺钱……没钱浪费干净的好纸。”

    这部戏在1907年10月26日搬上舞台。巨大的成功几乎让毛姆一夜成名。他被媒体冠以“英格兰剧作家”的称号。

    《弗雷德里克夫人》让毛姆享受到了第一次巨大的成功,也奠定了毛姆作为那个年代最炙手可热的剧作家的声望。

    那个时代占主导地位的是萧伯纳、高尔斯华绥和哈利·格兰维尔-巴克这几个享有盛名的严肃剧作家,而从时髦的意义上来讲,萨默塞特·毛姆则在很多年间是西区喜剧世界的领军人物,尽管巴里的《彼得·潘》每年都会上演,但受欢迎程度和赚钱能力则不能与毛姆同日而语

    《弗雷德里克夫人》能够上演在很大程度上靠的是运气,但接下来的成功则要归功于作者缜密的权衡以及对戏剧元素的考量。

    《弗雷德里克夫人》上演前,毛姆解释道:“我思考了经理们想从一部戏中看到些什么: 显然,这得是一部喜剧,因为观众想笑;尽量要有戏剧冲突,因为观众想激动;带一点情感戏,因为观众会喜欢;还要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

    《弗雷德里克夫人》首演之夜观众所表露出来的兴高采烈和热情在大多数评论中得到了回应。“一场令人畅快的娱乐。”“一个美妙的夜晚,从头到尾充满了欢乐……(作者)圆满成功,大获成功。”

    整个演出过程中,身穿燕尾服、打着领结的毛姆面色苍白,默默坐在一个包厢的后排,听着演员把他写的台词说给观众,他局促不安;第一幕结束后,他就感觉胜券在握了,演出结束后在俱乐部举行的晚宴上,他神采飞扬,热情地向演员们表示感谢,回想整个戏剧生涯,《弗雷德里克夫人》的首演之夜是最令毛姆激动的时刻。

    很快,全城都在谈论《弗雷德里克夫人》,从皇家宫廷剧院到加里克剧院,再到标准剧院、新剧院,最后到秣市剧院,这部戏在最后这家剧院连演了422场,令人难忘。

    当初拒绝这个剧本的美国演出经理查尔斯·弗洛曼现在出双倍的价钱买下了它的美国版权,第二年这部戏就登上了纽约的舞台且广受好评。

    毛姆作为一名剧作家突然倍受青睐,心情急迫的剧院经理们如潮水般向他的戏剧经纪人涌来,索要以前毫不犹豫会拒绝的剧本。毛姆很快又连续卖出三个曾经被拒的剧本:《多特太太》《拓荒者》和《杰克·斯特劳》。

    第二年,毛姆的这四部戏在伦敦西区上演,相对于《弗雷德里克夫人》的422场,《杰克·斯特劳》321场,《多特太太》272场,只有《拓荒者》的演出次数不够多,48场。

    “我的成功是壮观的、始料未及的。”毛姆回忆道。

    他的名字和他的戏的名字随处可见——被称为“毛姆四重奏”。

    毛姆名声大噪。某杂志登了一幅漫画: 莎士比亚的鬼魂愁愁不展,嫉妒地看着一面贴满毛姆四部戏剧海报的墙。《星期六文学评论》杂志为毛姆叫好,“年度英雄……他的名字家喻户晓,就连认为剧院不雅的家庭都知道他的名字。”

    四部戏同时上演,为什么不是五部呢? 比尔博姆(英国散文家,剧评家,漫画家)思索。“五部戏同时上演多好!……可是,这么多剧院,五部戏又算什么呢? 伦敦的剧院为什么不全部'毛姆化’?”

    毛姆的四部戏在伦敦西区同时上演,创下了在世剧作家同时上演剧目最多的纪录,并过了整整一代的时间(约十三年)才被打破。

    命运突变让毛姆欣喜不已,他终于达成所愿,成了一名剧作家,而不是小说家。

    一天晚上,他路过喜剧剧院时有了这番顿悟。“我偶然抬起头,见云彩被落日点亮。我停下脚步,看这可爱的景象,心里想: 感谢上帝,现在我可以看着夕阳,而不用想怎么描绘它了。我当时想,再也不写书了,我要将余生献给戏剧。”

    从此,毛姆在漫长的余生中享尽了荣耀和财富,再也没有为金钱发愁过。

    但是这个时候(1908年),毛姆还不能称为是小说家,因为离他第一篇最受欢迎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1919年)还差十多年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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