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
记得小时候,正月初四这一天是去姥姥家出门的。也就是爸爸这辈子人走丈人的日子,现在大都提到大年初二和初三了。母亲去世后,我和媳妇就改在过年当天上午去姥姥家坐坐。于是初四这天就成了没有特定意义的日子,恰逢在老家,走街串巷边走边拍成了一个最好的安排。按理说40不到的年纪,还没到怀旧的时候。不知道是何缘故,对儿时生活过的老家,儿时经历过的趣事总是饶有兴趣的写下来画出来。写的多了就成了习惯,画的多了便成了爱好。我很享受在微醺的午后,躺在反顾热的炕头上,在冬日的暖阳里听麻麻讲着听过多少遍的故事,慢慢睡去。
大年初四出了大门贴着东侧院墙往北,走不了几分钟就到了儿时小学的旧址。迈过杂乱的茅草,踩着解冻的泥土。小学仅存的几间教室孤零零的伫立在杨树林后,米黄色的外墙,分外显眼,像个浓妆艳抹的老妇人。学校的院墙早就不见踪影,就连原先的甬路也没有了。教室后面就是L型的大湾,连年的干旱,记忆中的滑冰钓鱼变得越发模糊。
大年初四依湾而居的村舍前,除了红灯笼就是一囤挨一囤的棒槌。偶尔绕过的母鸡,咯咯声里掺杂着丰收的喜悦。沿着胡同一直往北走,青砖红瓦堆砌的胡同,比起京城的少了些许气派但平添一份实在。胡同口停放的轿车,猛的又把我从童年的回忆里拉回到当前。
大年初四 大年初四前天的雨雪,把道路弄得泥泞不堪。再往前走就到了张陆两村交界的地方,恰在小路拐角处,坐落着一处精致的土地庙。每到初一,这个神圣的地方总会聚集很多和奶奶一般年纪的老人。每人都攒着一卷纸钱,虔诚的围坐在一起,烧香念佛,为各自挂念的事祈福。小时候,我就和伙伴挨家挨户的收纸钱,然后偎依在奶奶旁边静静地倾听她们念经。听得遍数多了,便也学会了几首经文。每每这时总会听到老人们的赞许“这个孩子真伎俩,学东西真快。”
大年初四沿着土地庙旁边的小路往前就到了我小时候生活的胡同,老宅子早已不见踪影,但依旧残存的宅院,还是那般的精美。干垢巧妙的勾连在一起,堆砌成一堵完美的院墙。见不到一丁点水泥,但坚固如初,年龄也比我大的多。凝望间,一缕炊烟升起,慢慢消散在瓦蓝的天空。许是南风的缘故,漏散在墙边的烟尘里有一股久违的呛味,应该是花柴合着棒子骨头的味道。
大年初四路过二爷爷家,轻声进到屋里,恰好大姑和二姑一家回来。不大的土炕上,坐满大人和孩子。阳光穿透弥漫在炕前的烟雾,散落在每个幸福的脸上,定格在我的相机里……
大年初四睡醒的时候,爷爷正在弟弟的指导下,拿着平板电脑,仔细翻看我的文章。那认真的表情,仿佛回到当年他当老师的时候。爷爷看的很慢,往往还没有看完一段,屏幕就黑了,一次次让弟弟帮着恢复。爷爷头发由白变灰,清瘦的身板,堆满年的烙印。这些日子里,幸福的味道充斥在大街小巷,我用心捕捉,诉诸笔端,只为让这犹存的年味走的慢一点……留住记忆,记录乡愁,我努力着……
大年初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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