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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强的自我救赎

小强的自我救赎

作者: 雨后听蝉 | 来源:发表于2015-12-19 20:26 被阅读42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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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错,小强就是蟑螂,没想到他的一生是这样结束的。

    他是家族中领袖的儿子,有着一颗不甘平凡的心,长着一副粗壮的身材,脚肢发达有力。

    有一天,在老家甚感憋坏了的他毅然决定离家出走去远方看看,他没有告知父母,而是先跟他长兄道声后出发的,这一天他已经活在世上90天了,按说已度过了三分之一的人生。

    趁着漆黑的午夜,他买通了守关的卫兵,一头扎进了被称为家乡“唯一”出入关口的管道。幽深曲折的管道让他后怕,他之前只是在爷爷侃侃大口中得到过一些爬管的秘诀:宜子时走,紧抓管壁突兀固体而行,遇水勿急,低头稳打,借微光细声断出口......

    虽说祖宗遗传下的他们不怕臭脏,但在无忧无虑的老家舒坦惯了光景的他首次外出,管道里的一些腐烂发黑,高度粘稠物还是让他作呕,好几次脚趾陷入粘物中差点拔不出来。管道外唧唧喳喳的鼠声也让他吓得够呛,还好管道小,不然可能狼入虎口啊。

    经过几个时辰的艰难行进,终于在卯时在远离故土的地方迎来了“曙光”,他爬出来了,仿佛发现新大陆一般兴奋,这里非常大,拿这里比起来老家就是穷山僻壤。

    他来不及休整他疲惫的身躯就迈开了脚步,他发现出来的地方是个厨房,一体化的炊具实为壮观,一尘不染、摆放妥当的厨具着实让他叹为观止,禁不住发出了声响。

    “是谁!你在做什么?出来!”一只同类哨兵斥声说。

    小强惊住了,没想到他一声大喊竟撼动了土著民。

    “我是外地来的,我叫小强,打扰大哥了,我是来旅游的。”小强诚恳地回应。

    哨兵大步走来说:“我不管你是哪个山头的,你不能坏了我们这个地方的规矩,我们是不允许卯时后再出动的,旅游咋啦?了不起了?”

    小强见状撒腿就跑,哨兵一边大叫站住一边加快速度追了上来。凭借着训练有素的腱子肉和结实的脚趾,小强甩开了哨兵。慌忙中他好像听到了——危险两个字。

    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并无异样,只是他发现这里跟出来的厨房大不一样,异常宽敞,古色古香的红木家私错落有致、处之泰然,大尺寸液晶电视平放在棕色柜子上,两旁是高大黑亮的落地音箱。光滑白亮的瓷砖让他第一次看见自己英俊威武的模样,他不知道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看到了......

    原来他来到了客厅。厅是连着房门的,此时的他正伫立在门旁,时节临近冬至,外面狂风怒号,发出了类似鬼哭狼嚎的声音,把门窗吹的哐哐响。大风已经肆虐了一晚上了,每年广东入冬都这样。

    正当他搓着两个前肢,抖动着触角寻找方向时,门缝的大风以迅雷不掩之势将他吹得人仰马翻,脸朝着灰白的天花板,背压着冰冷的瓷砖。缘由是外面的窗户不抵怒风侵袭刮开了,风席卷而来。小强六只脚拼命往上蹬了又蹬,用触角发出了强烈的求救信号,但终究无济于事,挣扎了半响。心想,这下恐怕难有回天之力咯,他等着死神的宣判。疲倦加上疼痛使他渐渐地睡了过去。

    不久,一阵渐强而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他,眼下已经是清晨。警惕的他一动不动,他知道这是可怕的人类,他们最大的敌人。他不害怕了,因为他已经将死置之度外了,但是想到家乡的父母心又像秤砣一般想着要活下去,他还要回去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他们含辛茹苦,从小就把好吃的都让给他,他却不辞而别,顿时泪水夺眶而出。同时他也感慨命运的不公,他还来不及感受外面的大世界,实现远大抱负,却踏在了黄泉半路。

    此时走过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弱小伙,他提着塑料袋正打算出门丢垃圾,他发现了一只大蟑螂——小强,以为已经死了,用脚动了动。小强本想蒙过去,谁知条件反射,身体启动了对抗程序,忍不住六肢上下蹬动。这不,把小伙子吓了一跳,他平生最痛恨最恶心蟑螂,打着寒颤咬牙切齿的对着小强踩了两脚,见小强不再动弹便继续开门去丢他的垃圾。风一下把小强的尸体吹到了墙角。

    小强几乎是闭着眼睛承受了这一遭,他认为小伙就是阎王派来收他的,在被踩那一瞬间他迅速回忆了他短短的90天的人生,亲人的脸庞和欢声笑语渐渐在他的脑海里模糊下去......

    丢垃圾回来的小伙回来了,又瞥了一眼躺在角落的伶仃的蟑螂尸体,并未及时扫去。他准备洗漱一番再煮个早餐吃了去上班,每天他都是这样掐点的。这时熙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撒了进来,外面的天空蓝的像是被蒸馏水洗过似的,车辆和行人慢慢地多了起来,外面的空气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

    小强一下阵痛后苏醒过来,原来他没就此了结一生,不过他的脚趾有四个已经断裂在地,同时感到身体被扯开了。那又如何?只要活着就好。这下他活下去的欲望更加强烈了,他想到用宽大有力的翅膀,于是他集结了全身之力汇聚在两扇翅膀上,意图将身体翘起,抖动的翅膀发出了发动机的轰鸣般的响声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几回合下来依然是拖着粘液的身体在原地打转,气喘吁吁几乎是耗尽力气了。

    不料声响被在客厅吃早餐的小伙听到了,他以为哪里电线短路或者电器坏了,最后锁定声音在门角传来的,走过了看了电路并无异样,当声音再次传来的时候,他惊诧地发现原来是蟑螂发出来了,完全不敢想象蟑螂竟然能发出这么大的声音,毫不犹豫又是给蟑螂一脚,小强迅即再次晕死过去。小伙还是没拾掇蟑螂的尸体,继续返回餐桌吃他冒着热气香喷喷的细汤面。

    吃罢完早餐,小伙悠悠然地出门去上班,并未再看墙角的蟑螂的尸体,在开门的那一下无意中又给小强撕心裂肺的一击——背壳被门削去了一块。

    读者你可能以为小强肯定死了,但是你应该知道蟑螂的生命是非常顽强的,据说一般断头的蟑螂还能活上九天,更何况他是拥有雄壮身躯的小强。

    小强再次醒来天已入夜,他发现身旁有无数双眼睛好奇地瞅着自己,说着一些本地方言自己半丁点都听不进去,这时的他除了头还清醒,其他部位觉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一位首领块头模样的本地蟑螂大步流星过来,带命令的号召旁观的手下援救小强,先是给小强搬来了食物让小强吃下,然后多只蟑螂搭成铁链一样力图把小强的身体往里拖。小强知道他们是在救他,自己乱入他们的地盘谁知他们还冒险搭救,霎时泪流滚滚。

    说时迟那时快,门外传来了步伐声,小强先知先觉让救他的同类快跑,于是本地蟑螂们回了回头进而四处逃窜。 还是那个小伙,应该是下班回来了。空气中一下子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小伙趔趔趄趄回寝室灯也没关倒头就睡了过去。小强也死一般地沉睡过去。

    当小强醒来的时已是第二天早晨,发现自己已经远离门角过了廊道处于客厅边了,他不意识到昨晚本地蟑螂们可能再次回来同样的方式搭救他。是的,但是他们甚是惋惜未能赶在黎明前将他救回大本营。

    小强再次使劲抖动着半边的翅膀试图再次自救,轰鸣的声响再次被小伙觉察到了,不用说他已经知道了来源,晃着些许后痛的脑壳半眯眼拿着扫帚将小强扫入垃圾斗后再倒入了厕所。

    小强被仿佛带着怒气的水像大坝泄洪般把他冲入了下水道,小强久久地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了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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