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 南瓜 散步
正文:清晨见闻
她在休息日起了个大早,楼下传来清洁工清理地面时竹扫把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偶尔有车子飞驰而过,刚下过雨的空气,清新凉爽。
她决定来个晨跑。
说走就走,换好运动鞋,便轻快地下楼了。
一下楼才发现,这个城市的春末,还带点凉意,她快步小跑起来,跑进了清晨的宁静里。
不远处,看到一辆黑色的车靠边停下,副驾驶“啪”地打开,动作利索地下来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狠狠地把车门推关回去便快速离开,接着驾驶室里的人也下来了,跟女人差不多年纪的男人一边朝着女人喊:“你别闹行不行?”一边小跑过去追她。
清晨如此安静,城市还在慢慢苏醒,太阳老儿还在甜睡,以至于他们的对话毫无保留地钻到了三两过路人的耳朵里。
“我给她借钱,只是一个小事,怎么你就意见这么大呢?”男人说。
女人生气地反驳:“小事?你借那么多钱出去,一声不吭的跟我一句商量都没有,你还说是小事?我看你是想跟她旧情复燃吧!”
男人急得想跳脚:“哎哟!我跟她都分手这么久了,胡说什么呢!只是借钱给她周转一下,又不是说不还,怎么都跟你说不明白呢?”
女人愤怒地提高音量:“你是说我理解能力差吗?她那么好说,你找她去啊!借钱周转,她朋友那么多为什么不借?就数你钱多是吗?你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我陪你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你凭什么说借就借了,还是借给你的前女友!你们为什么分开了还如此藕断丝连!”
…
几回合之后,男人气势削弱下来,大概是想快点结束这无意义的无结果的争吵,道歉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跟你商量,你别生气了好吗?”说着拉了拉她,示意她回车上。女人很不情愿,但注意到路人正看着他们的热闹,便也回车上了。
车子一脚油门驶离了空旷的路面。
迎面走来拉着购物车的阿婆摇摇头,跟她唠嗑起来:“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前段时间我们老家那边,有小两口也吵架,女的一气之下,半瓶农药下去,还好发现快,抢救及时,不然啊,难说咯…你说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非得大吵大闹寻死觅活呢?也许要等到他们老了,才知道其实都不是多大事儿!”
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啊,有什么事多沟通总不会错的”。
…“我年轻的时候,从来不跟我先生吵架…”
…
“好了,我买菜去了,你也继续跑步吧”阿婆利索地回应道。
她点头笑了笑,跑离了那个“战场”。
她想起前段时间自己住的小区也有争吵:“你告诉我这女人是谁?我嫁给你十几年,给你生儿育女,陪你吃过多少的苦,你如今这样对我,你告诉我这女人是谁???”
凌晨1点,小区突然被这大声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她听了一会儿以后,女人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也爬起来一探究竟,发现对面楼栋的窗口上,早就凑着各位吃瓜群众的小脑袋。果然,人都是热爱凑八卦的。
幸福的家庭都有相似的幸福,悲哀不幸却是各不相同的。原话怎么说来着。
她慢下脚步,保持散步的速度走起来,心想这大抵才是生活吧,若人人都能参悟真理,都能平心静气地过日子,那得世外桃花源才有的景象吧。
“哎哟!”一声痛苦的呻吟在耳边想起。
她回望了一下,发现后方电动车道上,一妇女正摔倒在路边,下半身正被电动车压着,她赶紧跑过去,试图帮忙,结果被女人制止了:“麻烦你先帮我看下我后背上的宝宝是否安然无恙”。
这时她才注意到女人宽松的外套背后背着一个宝宝,约莫两三个月的样子,她小心翼翼地把背带解开,看到她(他)正熟睡着,告诉女人她(他)没事,女人松了一口气,挣扎着两手撑地要站起来,她赶紧用另一边手扶起女人,女人拍了拍衣服,轻轻跺了下脚检查自己有无伤痛的地方,好在只是擦伤了一点,便扶起车子。
她忍不住问到:“宝宝这么小,你这么早带着她(他)出门,是有什么急事吗?”
女人无奈地回答:“唉,宝宝才两个多月,半夜发现他发烧了,怎么做物理降温都不退,天亮了我就想着赶紧带他上医院…哪知道越着急越容易出事儿,刚才多亏你帮忙。”
说着接过了宝宝。
她继续问到:“怎么不叫多个人一起去呢?毕竟宝宝这么小,还需要小心呵护才好”。
女人答道:“孩子他爸出差去了,孩子一出生他就请了差不多两个月的假,前两天回工作岗位去了,有什么办法呢,再不回去,我们娘两都没饭吃啦!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得过来。”
她不禁心里感慨起来,总有人在好好相处时争吵不休,似乎没有意义却又非吵不可;也有人独自与生活搏斗,在烟火气里把自己武装成斗士,充满奔头。
她回到家里,进厨房蒸了南瓜,摊了个南瓜饼,她想象着南瓜变成了南瓜饼,发觉:生活原本只有一个模样,加了些别的修饰,也才多样起来的,不管变什么模样,都是世人自己创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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