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等等老乔
作者:叶轻驰
一章一个怪诞灵异的故事,带你走进诡异的世界!
精品免费灵异小说《惊奇实录》第三十四个故事:叶娘。
兰花哥常说,他这辈子见过的“神医”,比基友都多。
比如,兰花哥有次重感冒,去看一个所谓的神医。对方告诉他,要是去医院,起码要两个星期才能好。可若是用这位神医的家传秘方,十来天保管药到病除。说完,就递给兰花哥一包散发着奇怪味道的粉末。
兰花哥本来还满心欢喜,可出了门,仔细一想,两个星期和十来天,有啥分别?就这智商,真让人捉急的,不被人骗就得烧香拜佛了,竟然还敢出来当骗子,还啥狗屁神医呢!
那包药粉,被兰花哥想都不想,就扔掉了。可这样的受骗经历,也没能浇灭兰花哥寻找民间神医的决心。
对于我的疑问,兰花哥解释道:“你不知道,民间神人,多如牛毛,就看你能不能找到而已!”
见我不置可否,兰花哥找出一份档案,递给我,接着说:“就是这份档案,我经手的,让我对那些奇人异士,深信不疑。”
我翻开档案,里头是兰花哥整理的记录:
红山村的叶娘,能编善织,远近闻名。
叶娘对自己的过去,只字不提。红山村的人只知道,叶娘无夫无子,独自一人来到这里后,就在此定居。叶娘有一绝技,令人拍案叫绝。
叶娘用来织布的,不是蚕丝,而是草木之叶。将叶片的脉络抽出,叶片织成细丝,而后就可以用来织布,制作衣裳。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叶娘用叶子所制成的衣物,冬暖夏凉,且还有治病的功效。叶到病除,久而久之,人们便以“叶娘”称呼她。
前些年,叶娘收了一徒弟。当时,有名乞丐带着孙女,行至红山村,老人家不幸病逝。孤女可怜,叶娘便收留了她,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莲花。从此,两人相依为命,情同母女。叶娘将一生所学,倾囊相授,莲花也颇有青出于蓝的样子。
这日,一辆马车在门前停下。赶车的车夫进门,对着叶娘一鞠躬,道:“久闻大名!今日特奉我家大人之命,请神医过府一叙。”
叶娘忙道:“神医二字,实不敢当!不知你家大人是何人?”
车夫道:“是当地的知府陈大人。自从去年开始,知府大人常无故头晕目眩,夜不能寐,且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请了众多名医,连御医都束手无策。后来,听闻此处有一神医,能以叶为药,医术通神,妙手仁心,特来相请。”
叶娘道:“还请稍等!收拾好后,即可随你前去。”
到了内堂,叶娘对莲花道:“这知府大人,在本地素有仁善之名,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可谓造福一方。今日有难,咱们自该相助。”
莲花道:“这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连一个下人,谈吐都如此不俗,彬彬有礼。看来,这知府大人,平日里对下人约束颇严,唯恐其狐假虎威,在外欺压百姓。”
叶娘点点头,两人收拾妥当,就随着车夫一起前往知府大人的府第。
进了府,见下人们忙个不停,才知道刚才陈知府又发病,突然觉得晕眩,倒地不起。府里乱成一团,好不容易,陈知府才恢复了意识。
陈府的管家将叶娘二人带进知府的房间。把脉后,叶娘道:“曾听闻知府大人好食红烧肉,顿顿无肉不欢。油腻之物吃得太多,以至油脂堆积在血管中,血液进退不得,自然就有了这一系列症状。这病,若是诊疗得法,倒也不难。”
卧床的陈知府一听此言,顿时起身道:“当真?自从本府得了这病以来,还曾请过宫中的御医诊断,都束手无策。神医若真能治好,定有重谢。”
叶娘微微一笑,道:“重谢倒不必。大人平日里照顾百姓,做了不少好事,草民能尽绵薄之力,也是荣幸。这病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说难,因一般药物都是从口而入,效力有限,所以群医无策;说容易,是因为草民有一法子,能将药物织成衣物,时时穿在身上,事半而功倍。这么一来,自然可药到病除。”
说完,叶娘从医箱里取出一片叶子,对知府道:“这是产自西域的罗布麻之叶,有通血脉之效。两天后,知府大人可派人来取衣。这衣物,比一般的绫罗绸缎更为坚韧,数十年都不会有破损。之后,大人记得每天至少穿两个时辰,自可保贵体无恙。”
令人送叶娘二人回去后,陈知府犹自一脸不可思议。沉吟许久,知府对管家道:“这娘子说得轻巧,就是这法子太过匪夷所思,不知是真是假?”
管家笑道:“叶娘之名,远近皆知。不少村民都受益于叶娘的一双妙手,疑难杂症不药而愈,这岂会有假?再说,不过是一件衣物,穿上也无妨,何不试试?”
知府道:“也只好如此了!”
隔了两日,陈府果然派人来取衣。叶娘将织好的叶衣交给来人,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让来人将衣服交给陈知府。
果然,半个月后,陈知府亲自穿着叶娘织的衣物,登门道谢。陈知府不仅送来了大礼,还亲自题写了一块“妙手回春”的匾额,挂在叶娘的门前。
经此一事,叶娘更是声名大振。
这一日,又有辆马车停在门前。不过,比起上次知府的马车,这次的马车可豪华多了。车门打开后,一位胖乎乎的中年男子,在仆人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见到这男子,莲花吓了一跳,对叶娘说:“不得了,这可是本地首富林员外!”
听了这话,叶娘反倒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
林员外走到叶娘前面,已经是气喘吁吁,先施了一礼,接着道:“叶神医,大悲慈悲,救救我吧!”
原来,林员外最近得了一种怪病,先是头发脱落,而后是面色发黑。如今,浑身长满了红疹,红肿溃疡,又痒又痛,苦不堪言。请遍了名医,也束手无策。后来,听说叶娘医术通神,治好了知府的病。于是,林员外带着仆人,特地赶来。
叶娘只看了一眼,就说:“这病来得奇怪!要治病,显得找病因。这样吧,如果方便的话,可否到府上看一看?”
林员外自然满口答应。接着,马车将几人带到了林府。
一进林府,莲花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这林府,建得极尽奢华之能事,就连一草一木,无不是名花异草。这林府,简直和皇宫有得一比!莲花心中暗暗想道,难怪都说林员外富可敌国,果然名不虚传。
叶娘只转了一圈,就叹着气道:“林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
任林员外如何苦苦哀求,叶娘只是摇头。最后,叶娘无奈说道:“这并非见死不救,实在是无能为力。林老爷若不想延误病情,还是尽快寻求名医为妥!”
哪知,话音刚落,莲花却道:“师傅,咱们上次不是——”
话还没说话,却被叶娘打断:“别说了,咱们告辞吧,别打扰林老爷!”
叶娘不由分说,带着莲花,离开了林府。
林府的管家送二人出来。到了府外,管家迟疑道:“二位神医,我家老爷的病,真的无药可医了吗?”
叶娘沉吟片刻,道:“林员外的病情,非药石可愈。若是能迁居外地,从此以田园为乐,不问世事,或许还能有转机。”
管家想说什么,但想了想,叹了口气,送二人上马车。
一路上,叶娘脸色分外阴沉。莲花本有一肚子疑惑,但见叶娘这样子,话到了嘴边,却硬是吞了下去。她有些奇怪,照理说,叶娘不该这样呀!
回到家里,莲花也不敢再提这事儿。
过了几日,有天一早,叶娘对莲花说:“这几日要进城采购,你就留在家中。有几件还没织好的叶衣,病患等着用,不能再拖了。”
莲花点了点头,送叶娘出门。
哪知,叶娘前脚刚走,林府的管家后脚就到。见到管家,莲花道:“真不巧,我师父出门去了,可能得过些天才能回到家。”
管家道:“正是看到叶神医出门,这才来相请,想让姑娘到府上走一趟。”
莲花一开始不答应,可经不起管家的苦苦哀求,心一软,就坐上了马车。莲花本想着,到林府一趟,也没什么,看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
到了林府,莲花发现,几天不见,林员外的病情更加严重了。上次,林员外还能走路,可这一回,连下床都难了。只见他浑身乌黑,原先圆滚滚的一个人,才几天不见,就已经消瘦了一大圈。
看到莲花,林员外挣扎着起身,喘着气说:“神医救命呀!上次,听到神医言外有意,似乎之前曾医治过这样的病。这些天来,任我如何哀求,你师傅始终不为所动。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趁着你师傅出门,让管家将你请过来。”
莲花道:“实不相瞒。去年,我和师傅一同外出,确实在途中曾碰过症状和你一模一样的病人。后来,师傅妙手回天,为病人织了一件叶衣。这叶子,需用一种奇花之叶,极难寻到。巧的是,上次来你府中,却看到你府中碰巧有栽种这种奇花。只不过,师傅本是慈悲心,不愿医治,定有她的道理。做徒弟的,实在不敢擅作主张。”
林员外哀嚎连连,道:“若非痛苦至极,又无良医,实在不敢叨扰神医!要是能医好我的病,愿将一半家产相赠,日后神医自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哪知,莲花连连摇头:“我愿意来,是可怜你受病痛折磨,与钱财无关。若再谈及此事,莫怪我掉头而去。”
林员外挣扎着起身,却掉到床下,滚了几番,跪倒在莲花面前,连连磕头。就连林员外的夫人和儿女,也都泣不成声,跪下求莲花大施妙手,就林员外一命。莲花年纪尚小,哪见过这等阵仗?一时心软,最后竟然答应了。
莲花将林府所栽种的奇花,摘下叶子,连夜织成一件长袍,嘱咐林员外将袍子穿在身上,过不了多时,自然可渐渐痊愈。说完,莲花便离开了林府。
连着两天,林府那边毫无动静。莲花本来想去探一探,看看疗效如何?但转念一想,若是贸然前往,只怕林员外以为她是去索要报酬,未免太过轻率。后来,莲花想到,这林员外本是为富不仁之人,也许病情有了好转,就将恩人抛诸脑后,也有可能。
正巧,黄昏时分,叶娘终于回来了。莲花正犹豫着,该不该将诊治林员外的事,告知叶娘。哪知,叶娘一开口,就领莲花大吃一惊。
叶娘道:“刚才在回来的路上,看到林府内挂起了白灯笼,哭声震天,看来是林员外归西了!想不到,他至死都不愿离开红山村!”
莲花心头一震。自己明明织好了叶衣,且林员外的病症,确实和之前诊治的病人一样!照理说,应该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会突然归西?
她不敢再隐瞒,将自己私自为林员外诊治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最后,莲花说:“那林员外的样子,实在可怜。尽管他之前做了太多坏事,但医者父母心,我总是不忍,所以才私下为他诊治。这事儿,还望师傅莫怪!”
叶娘听了,先是愣住,反应过来后,叹气道:“莲儿,你可是好心办坏事了。”
莲花一惊,道:“师傅,何出此言?”
叶娘道:“照你看,师傅岂是见死不救之人?不是不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的诊断没错,林员外确实和之前医治的那人,是同一种病症,乃是中了奇毒。要解这种毒,非得奇花之叶不可。林府中,也确实有这种叶子。”
莲花问道:“那为何会功效全无?”
叶娘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林员外为富不仁,堪称作恶多端。他在此处开窑烧瓷,还开了大染坊,其污水废料,直接排入河水中,或埋进土里。此处的水土,早已受污而遭毒化。林员外死到临头,尚不自知。他离这些污物最近,自然也首当其冲,其病情来势汹汹。不错,林府中是有奇花之叶,可惜这唯一的生路,也被他自己断送。林府中的奇花,长在毒化土壤中,早已变异而深具毒性。本是解毒奇花,结果因林员外的作茧自缚,反倒成了剧毒之物。你说,林员外本来饱受毒性所苦,如今你又让他穿上毒叶所织之衣,结果反倒加速了他的病情恶化,自然也回天乏术了。”
莲花瘫坐在地,呆呆问道:“这么说来,是我害了他?”
叶娘道:“林员外之死,岂能说为人所害?自作孽,不可活,天理昭昭罢了。你本是好心,有这结果,虽在意料之外,但也算情理之中。毕竟,林员外这等人,就算救活了,恐怕也是死不悔改,为害一方。”
接着,叶娘又道:“医者父母心。其实,不是师傅不救他,而是这种奇花之叶,太过难寻。这等奇花,一般长在人烟罕至之处,平常人难得几回见。上次能这么顺利,皆因那人本是药贩子,身旁刚好有这等奇药,自然就药到病除。师傅上次回绝林员外,回来后左思右想,始终觉得不该见死不救,所以这趟进城,其实是替他寻药。可用尽了法子,也无济于事。林员外毒性已入骨,时日本无多。这么一来,就算没有你的诊治,他顶多也只能撑到这几日,再多也不可能了。之前,曾让他迁居他处,以延缓病情的恶化。想不到,他至死也放不下偌大家业,舍不了荣华富贵,最终也成了空了。”
莲花道:“那如今之计,我们该如何?”
叶娘道:“此处经林府污化,早已不适合居住。早些时候,师傅也觉出这祸端,所以有心移居他处。如今,经林府这一事,此处只怕会成了是非之地。今日,林府之人忙于丧事,无暇他顾。他日,等丧事忙完,恐怕回来兴师问罪。不如,咱们师傅趁着这机会,远走他乡,到一山清水秀之地,买一宅子,相依为命,救济百姓,也胜过在此污地久住。”
莲花点了点头。师徒俩收拾了衣物,在夜色掩护下,渐行渐远。
夜色如墨。莲花回头看了看这多年的故土,早已变了模样,心中感慨万千。这一去,恐怕再无归期。想到这里,两行珠泪,从眼角慢慢滑落。
我合上档案后,对兰花哥说:“你扯犊子吧,这里头又是员外,又是啥的,一看年代就够久远了,能是你整理的?”
兰花哥瞪了我一眼:“你懂个屁,这人是够久远的,可人家没传人吗?”
我耸了耸肩,摇摇头,又点点头,半信半疑。
转眼间,已经与兰花哥共事一年了。
这一年来,我的三观彻底被颠覆。以前,觉得这世界看啥就是啥;如今,觉得看啥不是啥。这“啥”里头,有着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我也知道,未来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档案打破我的三观,但是我却越来越喜欢这份工了。
生活,在继续。很多谜团,在等待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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