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118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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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118奚落

眼见接近晌午，能够蹭饭的只有四姐家，可又难免要听这两口子唱双簧似的念叨。三姐家也是个去处，只是她家的日子过得太紧巴，恐怕连他们都未必吃的饱饭，怎么忍心再去给她们增加负担。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也只有再去求一次四姐和四姐夫，争取下午能够到厂长家登门拜访，那么石黄菊的工作也就算是落地一半了。

看见尚良正进门，四姐夫的话一针见血：“办砸了？”

尚良正点点头，在两个外甥中间坐下。“姐夫，你还得给找两瓶酒。”

四姐夫用力的在桌上戳戳筷子，道：“行啊！别人家都是小舅子过年过节的拎两瓶酒来看看姐夫，你倒好！反过来了，你以为我是开酒厂的？没有！”

四姐给他盛上大米和小米混合的蒸饭，在一边坐下，问：“你不是拿了两瓶茅台去办事了？怎么还要酒？我听说那茅台可是不便宜，得多大的官才受用的起？送这么厚的礼，还不行啊？”

四姐夫咂着嘴说：“我都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可惜料的就送了人。”

大外甥眨巴着眼睛说：“小舅来了，爸爸是又想喝酒了！”

四姐夫哈哈大笑道：“还是儿子了解我。你妈没反对，还不赶紧给老子拿去！”

大外甥噘着嘴说：“不许说脏字！”

四姐夫道：“我说脏字了吗？”

大外甥跳下凳子说：“你说老子！”

四姐夫道：“我难道不是你老子？”

大外甥说：“这话不好听。”

吃过饭，尚良正把两个外甥都赶上床，才将上午串门被截胡的事细说一遍。四姐责怪他不会见机行事，怎么就能把这么好的两瓶酒做了顺水人情反而耽误了正事。四姐夫喝了二两酒，脸色红扑扑的，反而安慰说他办的没毛病，这一个办公室主任至少能够顶上半个厂长，那是厂里真正的红人，办实事还真要靠他呢！

四姐催着丈夫说既然他办的没毛病，那就接着给他去张罗好酒吧，这事既然已经开了头，就不能半途而废。这要是能把他媳妇也鼓捣出来上班，两口子成了双职工，日子会更好过。

四姐夫咋来咋去，说这事没这么简单，按说两瓶茅台这礼已经够重，怕是县委书记去串门也未必拎的出来，让他们厂长安排个临时工应该绰绰有余。他再去找两瓶酒没问题，关键是下午尚良正真的登了门，人家不收，怎么办？

尚良正追问说上午主任都收了，厂长怎么可能不收？

四姐夫说他和那个厂长在派斗的时候一起呆过段日子，对他还有点了解，这人很有点个性，脾气耿直，有野心，不好相处。人家若是处心积虑的想着要更上一层楼的往县里奔奔，指定不会收这份礼。你要是拎着一篮子红薯或一只大公鸡去串门吧，他兴许还能留下，不过也顶不了什么事。

尚良正说姐夫你说的真对，上午去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被骂出来的准备，只是想着自己若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真的会碰钉子。

四姐在旁边怂恿道：“既然你和他们厂长熟，不如这事就别让良正瞎跑了，你给帮着去疏通疏通比他不强吗？”

四姐夫道：“嘿，你还是我老婆不？见了自己的亲弟弟就连你老公的死活都不顾了？你要揽下这差事，你自己去跑关系，我没这能耐！”

尚良正有些尴尬，姐夫当着自己的面都说出这样的话，只要是有点气性的男人怕是都忍不了。幸好两个外甥还小，在炕头上叽叽喳喳的闹腾着，无心关注这边大人说话。

尚良正的冲动被四姐一把拽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说正事呢，你就别添乱了！”

四姐夫朝着他一呲牙，讥笑道：“还要跟我动手？这天上地下的除了你姐，我怕过谁啊？”

四姐推了四姐夫一把道：“看喝点酒把你能耐的，你还要欺负我们姐俩怎么的？良正这事就交代给你了，能不能办都得办，怎么办你自己想办法去。”说完又转向尚良正说，“这事让你姐夫去办，行吗？不过丑话咱可得说在前面，你姐夫也不是手眼通天，该打点通融的咱肯定少不了。可总有个万一，要是办不成，你可不能赖在你姐夫身上，也别说你姐我没给你使劲，这话咱就算是亲姐俩也得说在前边。”

尚良正郑重的点点头，心里忽然间有种黯然神伤，仿佛已经预料到自己想要夫妻双双比翼双飞的美梦在这一刻就已经彻底的破碎了。

说完事，四姐也不留他，催他年根底下了早点回家。可当他回到家里，却发现石黄菊也不在家中，菜刀和背筐都在院角放着，大概是去哪家串门。他走了一天什么事也没办成，心里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忍不住扯开被子合衣躺下，等着石黄菊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