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者

冬天的太阳，懒洋洋地把没有多少热的温度洒向穿着厚厚的人们，尽管这几天没有寒流，气温不算很低，但是从暖气屋里出来的人还是觉得冷的要命。

马路上除了汽车来往，还有不多的骑电瓶车的稀疏人流，很少有人走动。这是北方某市一个小县城。

朱辉刚刚在一个楼区安装完一家的橱柜，想趁着空闲找个卖早餐的吃点东西，再到离这不远的一个村庄接着干。这样上午就能完成两家，下午时间短，拖点时间晚回家又能安完一家，算算到今天为止，每天平均安装三家的活计，干完今天就满一个月了，工资加分成能有接近一万，春节回家孩子们和妻子，还有父母的礼物都想好了，算算还能有剩余，这是做让他兴奋的事。

朱辉的老家在湖南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村里的年轻后生，都出门在外打工，一年当中只有春节能回家一次。他一年没有回家，想念远方的妻子女儿和父母，他不敢闲着，忙忙碌碌，思念的苦痛会减少许多，所以，他把时间安排得紧紧的，自家厂里的活之外，又接了另一个厂里的安装活计。好在自己的老板也是湖南人，对他格外照顾，对他接私活，睁一眼闭一眼。

都上午九点多了，没有卖早餐的了，朱辉浑身热腾腾的，额角一层细细的汗珠，让阳光映衬得晶莹剔透。

在一个小商店门口，朱辉停下电动三轮下了车，进去花三元钱买了一个面包，又买了两包小榨菜，一元两包的那种，想吃完再走。

“滴零零”一阵手机铃声，

“朱辉，您在哪磨蹭呢！？我都到了你还没来！”负责安装台面和水槽的小赵急火火地找他。

“欸———，好好，马上就来！”朱辉用塑料袋装好面包榨菜，发动开三轮就匆匆赶路。

他跟小赵在同一个家具厂打工，小赵是当地人，只负责台面，要等他安装好才能往架子上铺放台面。

今日清晨干的活，是另外一个家具的，属于私活。好在本地人喜欢睡懒觉，再说工作的顺序在他后面，所以一般都是他安装好了后，有时还得打电话催促，小赵才不紧不慢赶来，一点不耽误他干私活。今早的活计有点麻烦，时间就耽搁了些时间，接到电话顾不得吃东西，急匆匆往干活地点赶去。

等着安装橱柜的老杨阿姨，早就等着急了，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坐着喝了好长时间的茶水，早知道老板不讲信用，拖了快一个月才安装，当初就不该交一千元的押金。好容易答应今天来，这一上午的时间都快过去了才来人。

一看是个矮小的南方人，干活挺利索，比较周到仔细，这让挑剔的老杨阿姨心里安慰许多。旁边的小赵样子很急，不断问朱辉，还要多长时间安装好。

小赵最近微信一个女朋友，聊得挺欢，两人说好今中午一起吃个饭聚聚。眼看时间就快要到了，急得他不断催着朱辉。朱辉低头做活也不吱声，老杨阿姨不愿意了，“小伙子，着急就帮把手，要不就吃点水果等着？”，说着把一碟苹果递给小赵，小赵红着脸没好意思拿，朱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肚子咕咕一阵响。他想吃个苹果，喝点水，可是小赵等在哪里，他又不好意思，只能强压下饥饿感，加快速度，争取早点干完。

快十一点，橱柜的地架安好，小赵快速的铺好台面，安装好水槽，用氩弧焊焊接好水槽与台面的接缝，做完之后立马走人。剩下朱辉继续调整橱柜的角度，还有柜门不一般高的问题，都要重新调。

“放气罐的地方，最好把这横梁去掉，你看往外拿费劲，放里也不方便。这个设计有点问题，不方便使用。”老杨阿姨要求朱辉，改造一下放气罐的地方。

“还有，橱柜的底部要全部围着，我不喜欢底下露出地面的柜子”老杨阿姨继续提意见。

“这个地方……，还有，这，这，都得好好弄一弄”

朱辉满头汗水，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不声不响的满足着房主的要求，很快到了下午一点。

“哎呀，这个地方怎么就是粘不上呢？”橱柜底部的一个拐角，就是放气罐的地方，因为锯掉了一块横木，这使得包裹底部的PC板不能成功的黏住，露出一节空着，是不好看，朱辉只能尽最大努力给粘合上。

干完活，已经下午两点多了，还有一家需要安装，小赵也没来电话催促。朱辉决定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再去下一家。“看来今晚又要拉黑回去了。”

他暗自琢磨着怎样再提高速度质量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