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来,史老师说:“D叔叔凌晨走了。”
我“哦”了一声,一如往常,洗漱,吃早饭。
整个早晨,我们都没有再针对这件事,谈论一个字。
上周得知他病危的时候,正在洗碗。
脑子里像电影倒带回放到三十年前,那时的我在友谊小学读书,经常被“寄存”在叔叔家,和姐姐弟弟一起玩耍很快乐,阿姨很温柔,饭菜很可口……
悲伤如闪电袭来,因为戴着手套,只能抬起手臂用胳膊擦眼睛,擦了好久。
当噩耗真正到来,反而平静。
去年国庆节的时候还一起包饺子吃,百余天,人就没了。
此刻不由又想起去年春天走掉的老都。头天晚上还跟孩子打电话道晚安,第二天清晨孩子醒来时,爸爸永远没了。
这件事,无论哪次想起,都会流泪。
相比一点一点消逝的生命,这种猝不及防,没有留下一句嘱咐的离去,更加令人无法原谅。
夏天的时候,和友人相约帝都吃水煮鱼。八月我在帝都呆了二十多天,友人却音讯全无。离开帝都的那天中午,我执着地去吃了水煮鱼。
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耿耿于怀,友人沉默不语。
直到今天,友人才说,一直在和疾病斗争。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觉得自己很混蛋,为那不知所以的高傲和色厉内荏的自尊。
可实际上我是心里放不下任何疙瘩的人,一个小疙瘩都能寝食难安,彻夜失眠。
不要有疙瘩,有疙瘩就赶紧解开。
此时此刻,我心安顺。
不要噩梦,只要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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