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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小小的事儿

那些小小的事儿

作者: 江湖皆是好去处 | 来源:发表于2020-04-23 21:52 被阅读0次
    图片来自网络

    在你的回忆当中,距离现在最遥远的事情是什么?总有一些事情始终留存在记忆中,瞬间的、缓慢的、喜悦的、痛苦的……每每回望过去,它们总是在那里,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或者变得模糊,有的甚至愈来愈清晰。

    第一次海边留影。

    家中的相册有很多老照片。在过去没有智能手机和网络的年代,拍照留念是人们热衷的活动。现在可以随时随地拍照,可以用美颜和滤镜修饰,存储在手机和电脑里。相册已经不多见。小时候的记忆里,从拍照到洗出照片往往需要等待好几天。照片是格外珍贵的事物,它将喜悦和团聚的时刻留存下来,将时光定格下来,那是对曾经的一种见证。

    6岁时第一次到这座海滨城市旅游。照片里的我端坐在海边的礁石上,嘴角微微上扬,略带紧张的神情。穿一件用彩色粗毛线手工钩织的毛背心,白色纯棉质地长袖衬衫,红色圆头小皮鞋。鞋子是姨妈买的,我很喜欢,一直将它穿到磨损得厉害。那时距离我第二次来到这座城市工作和定居还有18年。

    温暖的清晨。刚上学时,父母忙于店里的生意和翻修新房,我一直在奶奶家吃住。她每天5点钟起床, 生火,做饭,喊醒我洗漱准备上学。没有各种电器和厨房设备,只有一口大铁锅。每天都是在饭菜香气中醒来。

    冬天里,出门时天还蒙蒙亮,去邻居家等同学一起上学。她家中的炉子上总是热着早饭。她的母亲是医生,一个美丽、干净和体面的女子,常年将头发挽在脑后,皮肤白皙,总是挂着淡淡的微笑,每每见到我会顺手从锅里摸出一只煮鸡蛋或者包几块火腿塞到我的手里。至今,我都记得握在手心里的的温热……

    走失事件。

    农村里的小孩是散养的,父母们忙起来大概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想起孩子。父亲兄弟三人,三家一共六个孩子,哥哥是唯一的男孩,其余是清一色的姑娘。我跟二伯家的妹妹只差了一岁。在儿时的记忆中,稍微年长的姊妹都有着不能与我们这些小孩子分享的秘密,因此年纪相仿的我们俩待在一起玩的时间最久。

    镇上唯一的百货大楼距离我们的家仅一条马路。刚开业时,只有五六岁的我们俩独自在商场玩得不亦乐乎。事后已经记不清是因为被琳琅满目的商品所吸引,还是“躲猫猫”之类的游戏,总之,我们走散了。

    尽管年纪小,但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在惊慌失措中跑回家告诉了大人们。后来在这件事上明白了一个道理,年长一岁是有年长一岁的区别的,我认得回家的路,她不认得。她一个人走到了公路上,走出去很远,幸好被同村的人看到,也幸好她知道说出父亲的名字,被人送回了家,有惊无险。

    很多年后,大人们总提起当年的事儿,说笑归说笑,但大家一致认为,若是搁在现在,恐怕是找不回来了。因为常年在外工作,加上结婚生子,在去年国庆之前,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她。她儿子眉眼像极了她,奶声奶气地喊我“姨”。她的性格没有变,依旧大大咧咧,滔滔不绝地讲述平日里如何管束调皮的学生,声情并茂……

    “我想喝可乐”。毕业实习期间领到人生第一笔工资700块。我记得正是换季的时候,于是带着妹妹去商场,给她买新的T恤和牛仔裤。天很热,加上走了很远的路,她在电梯拐角处不肯再走,嚷嚷着“我要喝可乐”。

    超市在地下一层,我们在顶层,我说买完衣服就去超市。她不肯,竟然抽泣起来。最后,我还是妥协了,先下去给她买了可乐。

    “姐,我想喝可乐。”15年后,她也开始毕业实习,某天晚上待在我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跟我撒起娇来,想喝可乐。

    我几乎从不喝可乐之类的饮料,因此家里没有“库存”。“可乐是垃圾食品,这么晚了也不应该吃东西,何况超市都快关门了……”我一边敲电脑,一边“数落”她。“想喝啊,好想喝啊……”于是,穿上外套和鞋子去往小区的超市,拎回几瓶可乐外加一大包薯片。“真去买了么?”她喜出望外,从床上飞快地起身接过我手里的东西。

    有时候,我想,对于她合理的要求或者撒娇,我是在满足她还是满足幼年的自己?应该都有。

    有不相熟的同事打招呼会称呼我“小姑娘……”,有楼下的姐姐问我入职两年还是三年?但其实,工龄已有十年。偶尔,会想起关于年龄的问题,年纪已经不小。时间无声无息地流动,像高山上的挑山工,看起来缓慢却保持均速前行,最终超越那些四处观望的人们,令其难以望其项背。

    那些给予过你或片刻或长久的感动、亲情和温暖,成为时间长河和生命历程中扎实具体的存在,形成长久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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