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什么新年愿景和祝福,现实主义者的角度来说,2023年只会比2022年更加艰辛。很奇怪的是,当我这个一向不问世事,沉迷于山水浪漫的理想主义者的风筝被现实无情地剪断了最后一根长线,愿景洒落一地,远比梦境中来的更加真实。没有支离的,只剩下努力与目标。
活着,2023年,只要活着,或许是活着,也许仅仅是幸存。后者在别人的眼里单单是一种赞美,或许是叹惋,只不过是一个他人的评价罢了,而对于事者,仅仅是活着的一个碎片,再不济,就是等于活着,幸福,平庸,无聊,精彩至极,碌碌无为,尽其一生。活着就是为了活着本身,而不是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吃人和被吃的结局只是殊途同归的假象,道德与不道德是别人的事情,自己的世界,要么丛林法则,要么庄周梦蝶,直言之,梦呓尔。
时刻谨记,活着,当大脑中生锈的造词机器再一次硬生生地在年末挤出这一个词汇的时候,这一年,隔岸观火,世事无常,遭受的太多,同情和被同情,殊途同归。存在,活着,然后回家。本需祝福,是一种方式性的祈祷,成天歌颂着的那些无信仰者却在此刻将心和命运寄托于神灵,我也实在想不出那些可以宽慰他人的方法,唯心,人神共存,只有此,天下,万邦来朝的虚浮。
人要是累的整天都没什么力气了,不敢停下,像上紧的陀螺,旋转,飞舞,忙碌的假象,反正青春只有这些日子,只是不想让自己乱想罢了。祝福和愿景还是需要的,或许,那些值得和需要,无处安放的焦虑感。
一
我这人说不好话,也不会说好话,里外不是人,不得罪人又不得不得罪,读过《哈姆雷特》的人太多,想中庸,老好人,只要张口了,也顶不住飞蛾扑火,对号入座,请不要忽视人类脆弱的神经和身份认同的自觉性。讨厌我的人很多,当然,也不值得自我在意,知道就好,听听也罢,不看高自己,当然,我也从不在乎。狮王和狼王的竞选方式永远是相差甚远,我坚持的是后者,孤独是常态,不近人情是态度,高中时期听到的话直到现在才琢磨出一二。时间会把我盘的越发的圆滑,而我只想让其将我磨成锥子,变得越发锋利,然后,去伤人,不伤则被伤,最后,做错了的事情在年末的余光下想去弥补,才发现自己,真的无力回天。即便如此,也要与世界为敌,至少是心态,或许是姿态。
翻看到每一年年末写的总结,劝诫自己平淡和与世无争,怀念每年美好的日子的那些话语实在冗杂。可笑的是,坐在从马德里回萨拉曼卡的火车上,一手敲打着理想中的天下政治制度,分析我们倡导的和平相处、共同富裕的思想溯源,同时,内心又放不下死撑着的尊严和对于竞争的执念。竞争是一种自然的本性,争,仅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同时为了那个人的梦想,而不是误解为所谓的事业心和功名心。敲打键盘的节奏不同,突兀的韵律在指尖接触键盘的一刹那于装满异域人的车间萦绕,眼神躲闪,飘忽不定,却自豪与孤傲。黄叶零落深院,凄凄零零,执笔者的执着,弃笔,持锐。
二
四年后,跨越平行时空的日子里,青蛙墙的对面,教堂深处缥缈的蛛丝,静静的托尔梅斯河边的城堡,那处转角下,酒吧门口的等待,一种三生石的镌刻,一句刻在墙壁上的TE AMO。心老了,人回来了,故土重回,第二个家,萨拉曼卡,故人已别。在陌生人的眼中,我和他们都一样都是彼此的陌生人。许多朋友告诉我,要寄希望于未来,未来的路很漫长,爱的人会很多,很多不一样的风景,呵,又是一句心灵鸡汤,聊表自我安慰而已。孤城的夜,萨拉曼卡,荒原上的瞭望者,回家,四年前的背影,心老了,穿越时空,回家,自问,家在何方,熟悉的他们,上百年的风雨,世事往返,是是非非,误以为这是异国他乡的重点,诧然醒悟,他乡里,只是裹着军大衣的人流。
是因为,一座城而倾情于一人,还是因为一人而弃掉一座城市,时光已逝,故地不堪重游,带来的新欢,带走了温度。
三
不要和我争辩价值的转换,努力和徒劳始终是两种无法并存的概念。在巴塞罗那,硕士阶段浪费了一年时间,是浪费,不知道刺痛了多少人那脆弱的自尊心和对于面子维护的执着,浪费就是浪费,没有意义的浪费,废纸文凭一张而已,不需自满和骄傲,我不评论,只是我不配,不满足。父母的支持,一路走来,幸运的是,同样遇到了许多同道中的师长师姐,道声谢谢,存感激对我的包容和帮助。一路走来,庆幸诸多老师对我的教诲,唯继续砥砺前行,磨练,磨练: Le agradezco sinceramente a Sr. Lluc López Vidal y Sr. Rafael Domínguez Martin.
读博,我记得他们说过,最开心的时候莫过于拿到录取和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不管是什么,是对于不想要的生活方式的一种摆脱的尝试和一种对于梦想的执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对于我而已,不仅仅是我苦行僧般无趣的生活状态。苦行僧等于艰苦,无聊,多数人的看法。同理,疯子也就是疯子,而疯子有他的信仰,以自己的方式有趣,而莫关他人的想法。此致,信仰,交响乐的变调,自己的朝圣与节奏,少看社交媒体,莫自扰而已。
爬山是一个人的事,苦行僧的旅途与坚持是爱的相随,我可以成为那座山,仅仅是因为,我不想要什么。
四
扪心自问,一件蓝色的缺了口字的羽绒服,是疯子的我,疯了,幸存着,20年间,学上学没完没了,不平到承认平庸,身上,口袋里揣着几代学生的学生卡。护身符么,或许,免死金牌。我这个法律意义上的成年人,精神层面上的巨婴和疯子。逃避现实,自诩浪漫主义的情人,吃饱了撑着,逃避社会责任和家庭责任的呆子。自嘲是一种本能,反讽也是,两重人格,疯子和正常人的对话。我不标榜道德,不评论,不想寄托于太多的潸然泪下的赞美之词,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为什么还要,肉食者糜,把能活着的人硬生生地,标榜道德的名义,掐死他们最后的希望。对,说的是你们,不是人民,不是政客,不是其他人,是你们,文人,肉食者糜!
周而复始,共存,再者存在,这就是祝福。现实,而已,没那么多追求,责任和意识,居危思危,居安思危,承担与义务,然后知所知为什么而活,活着,一个很简单却很困难的事情。狼王,不需要他人的理解,信念,人言可畏,不畏人言,为那个家,和那个人,前行,逆行。
明年,家而不家,学业,思家,这西班牙,异国他乡也就这样。缘分和轮回无须费时间去试,对不起的人,失去了,就再也不会出现。跟着博导做着学术,回家,人情冷暖是现在的样子。
余华说:少年去游荡,中年想掘藏,老年做和尚。快中年了吧,如果不是她或者他们,明年就可以做了和尚,不剃度的那种。
活着吧,内心让我了解我自己,一旦了解了自己,也就了解了世界。
吴梓睿(平茗)
2022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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