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的姐姐23岁那年生了孩子，娘太忙了，要管一家老小的吃喝和针线活。于是安排了18岁的薇去伺候姐姐月子。没想到的是，两个月后，薇尽然挺着个大肚子回来了。
那时候人们普遍很穷，穷到一大家子总有干不完的活却从来没有吃得饱的饭。薇的家里也是，她娘生了她们姐妹二人，又一口气生了三个小子。姐姐在家时帮着忙里忙外，一直到二十岁出头才找了人家。他们姐妹生的跟花儿似的，身段苗条，面容姣好，十里八乡都难得一见。所以即便是已经二十多岁，依然找了个相貌出众，玉树临风的男人。
姐姐进门一年多就怀上了孩子，因为没有婆婆，母亲就让刚刚18岁的薇去伺候姐姐月子，等伺候完了姐姐也就该给她说亲了。头一个闺女耽搁了，老二可是一定得给找个好人家，自己过得宽裕些，多少还能补贴娘家点，也好给她三个弟弟攒点彩礼钱。
薇在姐姐家里特别勤快，她自是心疼姐姐，里里外外照顾地妥妥地。只是一样不如意，姐夫家里实在太穷，只有这一间土窑洞可住，这窑洞自是只有一条炕。那便夜夜也是同姐姐姐夫睡在这一条炕上，薇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家里人也不曾告诉她有什么要避讳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薇伺候了姐姐回去，这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起先大人们也没甚发觉，薇也是不言不语的一个人。等到家里大人发现了端倪，逼问之下才知道是这姐夫造的孽。可怜这一家子人，打落牙齿和血吞，既没有找姐夫的不是，也没有把这孩子打掉。愣是找了一个打了无数年光棍的四十来岁的老男人，把这如花似玉的姑娘塞了过去。倒是便宜了这老光棍，不仅得了个二八年华的美娇娘，连带着儿子也有了。
后来一直等着薇在婆家生下了儿子，满月时，姐夫提了二斤红糖二斤白糖外加二尺花布还有一篮子鸡蛋去看了自己这个小姨子和自己的“外甥子”，在当时这可算是厚礼了。依然也没人说什么长短。她姐姐倒是几次回娘家在亲娘面前哭得稀里哗啦，一是哭这自家男人和妹子干下的荒唐事，二是哭自己，明明睡在一条炕上，咋还能听不到点啥动静呢！
薇的生活便从此这样过下去了，在那个落后愚昧的小山村里，她像她的母亲一样，一直生，生了五个儿子。只有老大一表人才，剩下的四个儿子都像他们歪瓜裂枣的父亲，很快长成了那个小山村里新一代的光棍。老大长大后听说了一些风言风语，便从此离开了大山，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偶尔听村里外出打工的人说，老大勤快，自己讨了老婆，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安了家，过得挺好。
薇的一生都是在风言风语里度过的，但她早就习惯了。她从来都不爱说话，老光棍对她挺好，她对老光棍也不错。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他死了，她用头巾扎住头发，一个人下地，挑水，洗锅做饭。偶尔抬头望天，目光呆滞，仿佛一个垂暮古稀的老人。她这一生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姐姐，可说出来谁又会相信，当时的她，其实什么都不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