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的一个夏季,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每天清晨四点多,天空中仍是星光点点,仍然是黑漆漆的夜,家人都在梦乡中沉睡的时候,岳父已经悄然起床,稍微用清水洗了手和脸就收拾钓鱼的一整套工具准备去发了。钓鱼的工具复杂而精密,鱼竿、鱼线、鱼钩、鱼漂、各种鱼食、抄网、鱼护、钓鱼椅,缺一不可。这一去,等到中午十一点才回来。回来的时候,如果钓到了大鱼,收获比较多,就非常开心,兴奋地说钓鱼的经过,如果没钓到鱼或鱼获很少,自己也就悻悻然,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似的。他每次回来都是饿得前胸贴后背,坐在餐桌前,风卷残云,大吃一顿,然后上床补觉。
从来没钓过鱼的我想,这件事是不是特别有意思呢?应该是特别来劲儿的事儿,否则,岳父大人怎么会如此痴迷呢?我要不要去和岳父大人跟着去一趟呢?这根心弦一动,由此开启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遇到了许多以前从未经历的事情和人。
我问岳父,能否带我去一趟看看,岳父大人欣然应允,还专门带我去一个渔具店买了一整套价值不菲的渔具,一根四点五米“十八子”的鱼竿,美人鱼的两组钓线,一根看起来比较清楚的三棱鱼漂和伊势尼的一套大小不一的鱼钩。我结完账的时候,渔具店里的另外一位钓友说,你这第一次钓鱼就这么好的装备啊,400多元的鱼竿,我当年第一次钓鱼就用了一个玻璃钢的鱼竿,才10块钱。说实话,当时的工资才3000来块,我也有点心疼,但岳父大人在,只能硬着头皮付账。老板会说话,说,拿这样的装备一定能钓到大鱼。
本来晚上就比较兴奋,睡得晚,又加上钓鱼的欲望被勾了起来,到凌晨一两点才睡。迷迷糊糊地睡得正香的时候,岳父来喊我起床了。略微清醒了两秒,就爬起来穿了衣服。正好洗刷的时候,岳父说,刷完牙以后,洗手洗脸只用清水洗就行了。我问为啥,岳父说,等会活鱼食的时候,如果有别的味儿,会影响鱼吃饵的。哦,原来如此啊!
两个人背着钓鱼的装备,下楼,穿过小区,向小区西边的凤凰山水库走过去。天空略微亮了一点,楼房伫立在清晨的微光中,仍然是黑漆漆的,路灯发出暖暖的黄光,路上只有我们两个的脚步声。
过了小区是一片砖瓦房,里面有人养着狗,狗子们听到有人走过来,疯狂地吠叫着,有两只居然狗胆包天往身边脚下试探着凑过来。俗话说:狗怕弯腰,狼怕摸刀,向下略为一欠身,狗子们的嚣张气焰就瞬间消失,赶快逃跑。等它们再次聚拢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出了它们的领地,只听到狗叫声越来越远了。
终于快到水库了,隔着好远就闻见了水库的味道,那是潮湿、闷热加鱼腥味的特殊味道,这种味道,就这样在脑子里深深地留下了记忆。
我自以为要大展拳脚,挥竿如虹的时候,才发现我把钓鱼这件事儿想得太简单了。麻烦还很多,刚刚找到可以钓鱼的地方,准备拿出鱼竿的时候,突然在岸上传来一声并不友好的招呼:怎么来的这么早啊?
我回头望去,发现一个人正大义凛然地站在岸边。
这个人是谁呢?请看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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