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12月22日。
我随着奶奶进了后面厨房，空的锅炉里需要点些火给来人取暖。
奶奶佝偻着背坐在小凳子上，我蹲在她旁边。客厅里热闹得很，爷爷躺在客厅，身上盖着红色的布。
奶奶不停的往锅炉里塞柴火，我看着她。她总于开口了：“我想起来了，老头子让我去磨坊多磨点芝麻粉，他说‘我要给我儿子吃，我儿子最爱吃芝麻粉了’。”奶奶嗓音沙哑，我几乎都听不清，她摸着眼睛，继续夹着干柴。
“老头子走的太快了，外孙女儿今年元旦结婚，你爷爷身体不好，但是他说他今年一定要去，他说他要去安庆看看他的外孙女儿结婚的样子，安庆的确不适合他的身体，他说他大不了下午就回来。你姐姐今年也上班了，爷爷真的很开心。爷爷和我计划说，年底孙女过生日，他说不去你家，直接带上老母鸡去医院看看他做护士的孙女。爷爷说你也上大学了，爷爷不知道有多骄傲，他傍晚出去和几个老头子老太婆唠嗑，都要夸夸他小孙女，他说他特别喜欢小孙女从黄山带回来的酥饼，酥饼就那么一两袋，爷爷他吃了好长时间……”
我什么话也没说，一个劲的点头。我看着她哭的红肿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一直好奇爷爷在几年前为什么突然和奶奶分床睡，都老夫老妻了。今天坐在奶奶旁边，奶奶嗓子都哑了。嘴里喊着，老头子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你睡 我给你捂脚啊，你一个人睡不冷啊？我现在才知道，爷爷的病会通过呼吸道传染。
奶奶说，老头子，你走的好快，我下辈子还要跟着你。
奶奶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离了爷爷，眼泪都哭干涸了，只能不停的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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