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郁与烦闷在不知觉的时候慢慢发芽,用时间与思念灌溉,在平凡日子的黑夜里开出巨大的悲伤的花。
我结束了最后的工作,走出大门时,空中还飘着淅淅沥沥的雨点,周遭的一切被亲吻的很干净,路边的郁金香破碎而残败,仅有的香味也被雨水所覆盖,我的头发也是湿漉漉的,乌黑发亮,丝缕凝成股,路过的青年指间夹着香烟,远处的乌云正在慢慢散开。
走到世硕家园的时候,阳光已经把整片的乌云打碎,从缝隙中刺向了大地,冬末干燥的冷穿过空气,袭击裸露的肌肤,这些令人讨厌而胆怯的痛苦,在这一天看起来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和不堪一击。
文生与罗斯坐在小区花园的长凳上,手上拿着两瓶啤酒,感受着寒冷,也享受着阳光,那一刻的他们,笑脸灿烂如烟花,像是电影的画面,永远定格在那里。
一个月前,我们在郑州的一家饭店碰面,久别重逢的文生在我走进饭店的时候跑过来拥抱了我,这是未知旅途的开始,带着久别重逢的无尽喜悦。吃过饭后,我们坐了一夜的长途火车,来到这个苦闷乍冷的地方。
我慢慢朝着他俩走过去,在合理的前提下保持最慢的速度,因为在走向他们的过程里,可以感受到少有的幸福无畏。我在他们中间坐了下来,拿过一瓶酒喝了一口,即将分别带来的不舍涌上心头。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耀眼的太阳占据了整片蔚蓝的天空。终于要离开这个痛苦的家园了,但让心情矛盾的是,我们也面对着分别,下一次的相逢,遥遥无期无可预知。
我们在火车站告别,没有相拥而泣,也没有挥手说再见,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离开,微弱的不舍与悲伤,全都是在离开后慢慢发酵,在以后落寞的夜晚黯然神伤。
放暑假回到家后,又见到了罗斯,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所有的感觉都一如当初。七月二十七号,我们忍受了一路的暴晒去陕州找文生,我们坐在大巴车里,窗外满眼碧水蓝天,窗内罗斯酣睡如猪,像是当初我走向坐在长凳上的他们时那种触手可得的幸福再次来临。
文生穿着短裤与拖鞋,赤裸上身在家门口迎接我们,略微羞涩的微笑招呼后将我们迎进家门,久别的重逢,开始于五个月前火车站的告别。告别和重逢在现实里都是这么的平淡与沉闷,背后的感情禁锢在身体里难以流露,任时间久远,任物是人非,一切不曾改变。
八月二号,罗斯要去长三角实习。前夕我们一起去玩游戏,打算把我们以前一块玩的游戏通通再玩一次,像穿越火线,QQ飞车,还有一些经典的4399小游戏。界面上弹出的窗口显示八月三号是穿越火线11周年纪念日,过些日子我就要过21岁生日了,没想到这个游戏陪伴了我一半的生命,而此后比例也将有增无减。遗憾的是因为游戏要更新,最后也没玩成,玩拳皇的时候,我和罗斯玩的人物都是草薙京,最后的那一刻,我的草薙京被罗斯的草薙京打飞在空中,背景一片暗红,我们哈哈大笑。
步行回家的路上,街道上的行人少的可怜,狂风在昏暗的黄色灯光下清晰可见,吹起路边凌乱的垃圾,控诉着这个小镇,竟是如此的破败萧条与不堪入目。在最后的路口,和以往在这里“各回各家明天还会再见”的分开没有任何的不同,这是重逢之后的再次告别,也是下次重逢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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