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同一位和我一样在陪读的妈妈聊天,谈话中她接了个电话,挂掉后她说:“是晨晨爸,他在看房子。”我奇怪:怎么又要买房?不是和公婆分着住吗?她笑着看看自己那怀孕有八个月的肚子,说:“这二胎眼看要出生了,等我上班后要爷爷奶奶帮忙照顾,可是他们现在住的是个五层,抱孩子上来下去不方便。”我暗暗点头。
她有好一会儿没说话,似乎出了神。我在她眼前晃晃手:“想啥好事儿呢?”她呵呵笑起来:“我在想我重生了。”我被她没头没脑的话说愣了,一定在脸上画了无数的大问号。好在她没等我问就告诉我说:“现在我们有能力给公婆买一套离我们很近的一层,却不必和公婆一起住,我想想就高兴。”
后来,她讲起了晨晨小时候她和公婆住在一起的情景。
她说在一起住时,每天连不高兴的权利都没有。你高兴了要笑,不高兴也要笑,不然你有个脸色不悦,公婆会觉得你在跟他们摆脸色,发脾气。但人活在这世上哪有天天全是开心事的?皇帝都不敢说每天称心如意,更何况是我们普通的小老百姓?但是和父母同住的儿媳就得每天带张笑脸进门,不管春夏秋冬,不分星期礼拜,反正你是晚辈,你就得每天工作轻松心情愉快,体贴丈夫关心老人。
其次,是在家里穿衣不随便。她说,原来和公婆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自己无论冬夏都穿的整整齐齐,随时可以直接下楼买菜。因为自己年轻,面对的又是老公的父母,总是特别注意穿着,夏天洗个澡,从浴室里闷着穿完衣服,又是一身汗,等于白忙了。
再者,公婆自己年纪大了不觉得需要隐私,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也不需要。她说,孩子还在吃奶的时候,公婆宝贝的不得了,早晨四点多就可能推门而入去亲亲睡梦中的孙女,还不让你锁门。还说,晨晨小时候,我连睡觉都是全副武装的,从不敢少穿一件,你不知道他们啥时候“砰”地一声就进来了。
说到这儿,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挪了挪身子继续说:“那时我们不仅跟公婆住一块儿,还时常有很多老家的亲戚来了,公公总是热情地要人家宿在家里。”她说话的口音很重“宿”字的读音是xiu,我听着很好玩儿。她说老家的亲戚就公公和二叔在县城住,但大家来了,不管是就生孩子上医院,还是买家具操持结婚,甚至是上城里逛个商场,只要公公看到了,一定会热情地留人家吃饭住宿。家里本来不宽敞,来了亲戚要合并男女宿舍甚至打地铺,但是老头儿却乐此不疲。
因为和老人一起住,每年的过年都愁的她头疼。来给公婆拜年的晚辈们今天一波明天一波,从腊月底到正月里几乎天天操办酒席。过个年,放几天假却哪也去不了。
她说后来自己买了新楼装修停当,搬家的时候公婆竟然也一起搬过来,还是一起住。又过半年,她下决心让丈夫和公婆谈,才终于分开居住。
她说,从那以后我一下觉得自己轻松无比,我不高兴就噘着嘴,我高兴了就哈哈大笑,碍不着谁。她坦言自己过日子很节省,现在公婆住五层的房子高不方便,我愿意给他们买底层,住多近都行,就是再也不一起住了。说是和公婆一起住了八九年,现在想想都佩服当年的自己。
听了晨晨妈的讲述,我不禁笑了。原来每个跟公婆同住的儿媳感受都差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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