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3人刚到地税局,赵劲松也紧跟着到了。刚才通电话时,他在外面办完事正往回赶,事情就这么凑巧,一点不耽误。
4人一同进了王局长办公室。趁赵劲松介绍的当儿,唐诗注视着王局长,心中暗暗称奇——老干部王老生得高大粗犷,眼前的他儿子却生得俊朗文雅,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虽然风格不同,却是心心相印。打坐后,王局长开心一笑,对唐诗说:“你们党史办最近很忙吧,我父亲都被你们调动起来了。”
“王老在忙什么?”唐诗问。
“又是吟诗,又是作画,忙得不亦乐乎。中午吃饭,都要催上几遍才上桌。”
“噢,这是在为书法展览准备作品。难得王老这么上心,你们可都要支持哟。”
“作品不作品,这倒无所谓,就这热乎劲,我们也跟着受感染,能不支持吗?”顿了一下,王局长又感慨地说:“现在这些老同志啊,也只有你们党史办能想到他们。去年在你们那儿参加了一个座谈会,回来后唠唠叨叨好几天,什么大跃进啊,什么端起巢湖当水瓢啊……”
“王局长,”眼看着局长滔滔不绝,赵劲松连忙插话打住,“唐主任他们的事还没定呢。”
“什么事?”王局长正在兴头上,显然把赵劲松前面汇报的事忘了。
“就是赞助的事呀。”赵劲松答。
“对对,说正事。”又看向赵劲松:“你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应该支持。纪念蒋家河口战斗六十周年,这是一件有全国影响的大事,我想,我们应该参与一下。”
既然已经向一把手汇报,赵劲松没有再提他的权限三千元。这个具体数字,还是由一把手决定为好。
王局长听后又转向唐诗,询问道:“你们这个大型书法展览,总的预算要多少?”
唐诗答:“大约一万元。”
“这样行不行,”王局长以征求意见的口吻说,“我们出一半,剩下的再让其他单位作点贡献,好不好?”
一半,就是五千元,这已经大大超出唐诗的预期,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只有一迭连声感谢支持,感谢支持!
有了这五千元垫底,唐诗焦躁的心情终于稳定下来。
第二天去交通局,老同学邓局长果然不食前言,表示愿意支持。在说到赞助的钱数时,邓局长问,别的单位给了多少?意思大概是要找个参照物。
在唐诗说出地税局给的数字后,邓局长笑笑说:“地税局比我们富有,他们给五千,我们就出三千吧。”
“行,你说多少就多少。”唐诗爽快回答。这事本来就靠自愿,没有讨价还价的。即使是老同学,这个情也不可滥用。
事情是定下来了,但邓局长还有一个补充要求:协办单位,不要挂交通局的名。唐诗问为什么?邓答:我这个人就怕出名。唐诗虽然明白,这话多少有点矫情,但也不好深究。人家既然不想挂名,总是有他的难处。
时至中午,邓局长留他们吃饭。这是友情的饭,可以吃,何况唐诗现在心情不错,便慨然应诺。
那时还没有禁酒令,中午唐诗一时兴起,多喝了几杯,回家后倒床就睡,一直睡到下午4点,班也上不成了。可见,后来的禁酒令真有必要。
斜靠在床上,唐诗把这几天化缘经历又回顾了一遍,这中间有受辱,有冷落,也有热情和豪爽,曲曲折折,峰回路转,总算有所收获。
下一家找谁呢?他把原先设想的几个单位挨个地排了排,结果发现,可行性都不大,前面的国税局和环保局就是面镜子。好在已有八千元在手,经费的大头已经落地,剩下的两千元,看看能不能从压缩开支上压出来。
现在的大宗支出是书画的装裱费,100多幅作品,按单幅50元计,要5000多元。唐诗想,对商家来说,100多幅算得上是大批量的了,卖东西还有个批发价和零售价之分,这个应该可以谈。如果单价能谈下10元8元,就能省下千元左右。
即便如此,还有千元的差额,谁能帮一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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