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3*29
这天,到了年后上工的日子了,我带着小文文一起去了厂里。我记得去年的老板说过今年要给我涨工资,不知他记不记得。怀着愉悦的心情,我们坐上了他姨婆的小电驴,迎着年后的一片喜气洋洋,出发了。
厂子不知在哪里,于是回到旧厂再做打算,却看到了胖老板,我阿姨立刻给他拜年,我也没落下,为了那新涨的工资,不说往老板脸上贴金,但也不能驳了他面子,把他当空气。顺带着让小文文也拜年了,这孩子竟是没有一点畏惧,比我的底气都足,声音清脆洪亮,让那胖老板高兴得合不拢嘴。
他熟稔地驾车,穿过好多条马路,又爬过一座桥。一个月不见,他还是旧模样,虽然衣着光鲜,但脾气一点不变,说起话来,随和亲切,没有大老板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势。一路上,他跟小文文的姨婆热络地聊着,不时发出轻快的笑声。
我和小文文坐在车后座,静静听着,不时看看掠过的风景,始终没和他聊上半句话。其实去年半年之久,除了谈工资,我几乎和他无话可说,见面只是客气而礼貌地点头招呼下而已。我对他说不上印象是好,是坏。但他送了三套沙发,两个铁皮椅子给我,我心里多少对他还是心有感激。可也就仅是感激,至于他是健谈还是温和,吝啬或是大气,我都没有过多感受。
但是心里希望工厂能够坚持开下去,让我继续在熟悉的工作岗位大展身手,毕竟也算是第一次学车真皮沙发,学到皮毛,刚培养了一点自信,不想就此终止。我希望今年开年红,更多生产订单,工资也如他所承诺过的,往上提一点。
心里一大堆想法,始终没说出口,时间太快,很快到达一个超大铁棚门前,一看里面有个大铁厂,霸气的吊顶在上空,威慑全场,这个老板肯定很有实力,红包不愁了,我心下想着就暗暗偷笑。谁知被小文文逮到,他问我有什么好笑的,我立刻捂嘴止笑,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情了。他好奇心被勾起,立刻反问我,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啧啧,口气大得像是他才是领导似的,我只好拿了个故事对付了过去。
胖老板没留下来,把我们三个留在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严肃问题,搞不清楚怎么会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厂房里,不是说好的搬厂吗?既是搬厂,厂房肯定得空荡荡一片,等着我们入驻。眼下倒好,左边一个家具厂,右边一个五金厂,这是什么情况?
到家具厂二楼看了下,车间很小,本就窄小的车间零散地摆着两台切割机,大吸尘器,若干残椅,地面铺着厚地毯,螺丝钉洒得到处是。一个光头大叔在车间指挥同事清扫地面,积了厚灰的一切,看样子很久没有使用过了。放个年假也不过一个月左右,竟变得七零八落,像是小偷洗劫过一般,看了头疼。
两个办公室围绕着一个裁台,几架老式电衣车,如此细长而窄的区域一共开了两排窗户,一排有三块玻璃门,顶上有活动帘子垂下来,挡住了外面照进来的光线。略微昏暗的房子,四下里也是乱糟糟一团,两束假花被人遗弃在了台上,我顺手抄起来插到电衣车撑起的空心杆子里,原本死气沉沉的气氛一下子被两束红花点缀得囧囧有神了。
或许此处就是年后的工作场所了,但还是没收到什么实用消息,摸不清楚胖老板的意图。
终于,有人来叫我们上楼开会,我们几个对视一眼,耐着好奇心,走进了三楼的办公室。我们在沙发边随意落座,均是蒙在鼓里,谁也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小文文第一次见了办公室,忍不住摸摸这个飞鹰雕像,探头去看看那个计算机,看着看着索性拿起来玩耍。他姨婆提醒他小心点,正愁不知怎么转移他注意力,就从包里掏出一袋糖果花生给他。这是我出门前给他准备好的,怕他闯祸。他姨婆说这第一天来怎么我就带小文文跟着,我回说来拜年也是不错的,不需要遵循那些繁文缛节了。她说我们两个来像是蹭红包的,我点头,确实有嫌疑,真不否认,权当就是吧!
在办公室吃了一堆花生壳和糖果纸,小文文的吃相太夸张了,忍不住担心他会喉咙痛,提醒他少吃,他还伸手来夺糖果。
书香气扑鼻的办公室中央摆着一张茶桌,高老板招呼我们绕桌而坐。
同事老爷爷取笑他给点糖吃吃,还摸着肚子说饿了,小文文很有同情心,立刻就把一颗大糖果放进人家的手心,还安慰,吃吧吃吧,吃了就饱了。
这认真的脸,让我偷笑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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