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北京教育考试院发布了2022年中考成绩及各分数段人数。同样是满分660分,去年海淀、西城、东城等区能达到这个成绩的人数为0,而今年,成绩650分以上的考生里,海淀区就有2632人,西城区824人,东城区611人。
家长们纷纷高呼,今年的北京中考“太卷了”……
当我们把目光聚焦在这些状元、高分孩子的成长史,心心念念要如法炮制在自己孩子身上时,我们可曾想过,如果我们的孩子成绩始终波澜不惊,甚至排名垫底呢?如果我们的孩子注定平凡无奇,甚至不及常人呢?
我们能够接受吗?或者,我们能够坚持到底不放弃吗?
说起来,我们大多数人都是普通人,我们的孩子也只是普通孩子。那些谷爱凌妈妈、顺义妈妈们,我们根本没有能力去效仿。
在这儿,我想分享这些天看到的,一位普通妈妈的亲身经历。
她的儿子资质平平,甚至有些不开窍,初一时年级成绩垫底。孩子出现厌学、失眠、抑郁,父母一度崩溃,但最终,这位妈妈用了一年多时间,帮助孩子将成绩提升到接近中游水平。
这不是什么天才神童传奇史,这只是一位妈妈拉着儿子从谷底一路艰难爬升的故事。
这个故事读起来有些心酸,因为它的主人公正是我们这些平凡的父母,普通人家的孩子,它总有那么一两个片段,触动我们的内心,让我们看到自己。
也曾望子成龙,终究败给现实
像每位母亲一样,最初这位妈妈也认为自己的孩子很优秀。直到初中,孩子在语文阅读上几乎拿不到分,他读不懂文章,也表达不出哪怕一点点感受。他做数学题,完全云里雾里,无论老师怎么讲,也不能理解,更不要说举一反三。
眼看孩子从天天熬夜也完成不了作业,到后来厌学,再到失眠、甚至出现抑郁症状时,父母一度想放弃,准备把孩子转到差一些的学校。
在妈妈看来,孩子已经失去了学习兴趣,失去了自信快乐,甚至连最基本的睡眠都失去了。如果是这样,逼迫他在这里继续学习的意义又是什么?
“到底还想不想学?如果还想学,有哪些困难?有没有办法解决?如果不想学了,爸爸妈妈也不忍心你觉都睡不够天天在课堂上煎熬。或者哪怕请假先把觉补上,睡醒了想明白了再决定。”
“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爸爸妈妈都会继续提供你正常的生活标准,但是你需要考虑,以后做什么来养活自己。”
她看似冷静地对孩子说出了这番话,其实她心里已经临近崩溃。她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儿子不是个有悟性的孩子,他只是一只“笨鸟”。
孩子没有回答,也没有请假,依旧每天去学校上课。
也许孩子终于有点开窍了。有一天,老师突然打来电话,说孩子上课注意力不集中的现象有所改善。
这一刻,就像是无尽暗夜中突然闪过的一点微光,给了妈妈坚持下去的力量。
但没想到的是,爸爸最先垮了。有一次,忙碌一天的爸爸回到家,给儿子讲题,孩子却死活听不明白。压抑许久的爸爸终于爆发,他拍着桌子咆哮:“你上课到底听课没有?!这么简单的题,学了三天,还不会!”
儿子哭了,他做不出那道题,他真的做不出。
躲在阳台的妈妈也哭了。她听到了丈夫的怒吼,听到了孩子的哭泣。那一刻,她理解了孩子在学习中的痛苦,体会到他做不出题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对孩子说:“这段时间你数学不会就找妈妈,我们两个笨蛋一起看书商量。你爸是学霸,不能理解我们差生的感受。”
那一刻,她看到儿子眼中真心的感激。
于是,母子俩开始一起学数学、一起做作业。
从失望到共情,母子“战友”终成同盟
在这个过程中,妈妈首先思考的是,为什么孩子听不懂?通过请教老师、与孩子沟通、观摩学校公开课,妈妈终于发现了一些问题:
老师正在指着某个图形作讲解,孩子低头捡掉在地上的笔,再抬头,指着图形的教鞭已经离开。老师回顾讲评的时候,孩子还在琢磨刚才没听懂的部分,再次错过讲解。
就这样,这节课的知识点,孩子根本没有get到。而这错过的时间,可能总共不到一分钟,却是至关重要的一分钟。
想明白了孩子听不懂课的原因,妈妈就不再简单粗暴地要求孩子上课分分秒秒都专心听讲。因为她发现自己必须承认,成年人都无法做到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更何况自己这个已经对学习丧失兴趣和信心的儿子。
她对孩子产生了发自内心的体谅,她和孩子之间产生了共情。
这些转变,让妈妈在和儿子的共同学习路上有了一种“战友”般的情谊。儿子逐渐接受“妈妈同学”,两个人互相帮助,艰难、缓慢地前行。
偶尔,儿子的解题思路比妈妈快了,妈妈赶紧鼓励他:“妈妈理科差得很,跟着你一起都能学会,你也一定可以。”
这件小小的事情,让失去信心太久的儿子体会到微弱的自信。
靠着这一点点自信,儿子终于慢慢走上回归学习的路程。
孩子反应慢,悟性不够,妈妈就帮着孩子,把错题、难题誊抄下来,过一两天再做。再错,再抄,再练,直到彻底吃透、记住这道题,直到把题刻在脑子里不再出错。
不到两年的时间里,妈妈抄录的错题本堆满了卧室的墙角。
靠着这种不断重复的笨办法,孩子首先在物理上有了一点点进步,然后是地理、生物,最后,语文、数学和英语的成绩也慢慢跟了上来。
终于,在初二下学期期末,儿子的成绩排名从原先全年级600名开外上升到394名。
那天晚上,爸妈和孩子抱头痛哭。这二百多名的进步,背后是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的付出。
用我精彩的机会,换你未来的可能
为了给孩子多一些学习时间,妈妈总是尽可能地帮孩子节省出更多的时间。妈妈说:“老天知道,儿子节约出来的时间,是靠我们把自己的时间割裂成无数碎片换来的。”
妈妈的日常碎片是这样的:
6:20:起床,给孩子播放古诗词或是英语录音,准备校服、做早餐。
6:30 :叫孩子起床。
7:10 :和孩子一起出门,各自上学、上班。
18:00:下班到家做饭,保证孩子放学进门就能吃上饭。饭后趁孩子看自然科学或体育类节目,刷碗收拾家里。20点,孩子开始学习。
21:00:看看孩子有没有需要抄的错题。
23:00:孩子上床睡觉。
23:30:妈妈睡觉。
初中整整三年,这个时间表,雷打不动。
这一切,孩子全都看在眼里。他和妈妈的感情越来越亲近,对于妈妈的观念和思想,孩子也不再像从前那么抵触,反而越来越体谅妈妈的辛苦。
让孩子的未来成为碎片,还是让自己的未来失去光环?
在这样的选择面前,大多数妈妈会选择放弃自己,成就孩子。
三联周刊有篇文章,是一个女孩写自己的妈妈。她妈妈曾是同人文高手,做过贴吧吧主,论坛版主,坐拥一众粉丝,活得精彩充实,是孩子心目中妥妥的super star。
然而从女孩上了初中,妈妈就不再写文章,而是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孩子身上,把培养、陪伴女儿当成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业。她用研究笔下人物的精神去研究女儿的考试题,用钻研文字写作的执着攻下了营养师资格证考试,只为更好地照顾体弱多病的女儿。
女孩深情地写道:妈妈放弃了在自己热爱的写作领域成为一颗闪耀的星星,选择成为我一个人的太阳。
这大概就是母亲吧,在爱好与孩子之间,永远选择后者。或许会有所遗憾,却永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也必是同样选择。
写在最后
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妈妈。有时,回想起初次听到胎心时,我仍然感到激动。幼小的孩子依偎在我怀中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我想到当初孕育这小生命的时候,妈妈的愿望是多么简单纯粹——希望孩子们健康、平安。
然而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我们想要的,突然就多了起来——希望他们天赋异禀,鹤立鸡群,独领风骚……
这一切,都是因为比较。比较,是人类的天性,也是不幸的来源。它让我们偏离了初心,在越来越卷的大潮下,把自己和孩子逼得身心俱疲,苦不堪言。
而把我们推向这个泥沼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自己。
别让“比较”的天性,遮蔽了曾经的初心。
当初的我们,只求孩子健康平安。今天的我们,请别忘记这份初心,请在他们即便平淡无奇,甚至不及常人时,依然满怀爱意地接受他们,守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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