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一个月,家乡山上的杜鹃花和田里的油菜花就会竞相开放,外公终于没能等到这最美的季节,在一次中风不久后悄然离开了我们。为安慰妈妈,也为尽最后一次心意,我踏上聊奔丧之旅。84岁的外公静静的躺在床上,瘦弱的令人心
外公家的枣树外公爱种花养草,但最爱的还是载果树。印象最深的便是外公院子里七、八棵枣树,每年八、九月份,外公就会托人带信让我和弟弟去吃枣子,在物质匮乏的童年时代,这是一件令人无比高兴的事情。通常外公会在村头等我们,远远的看见我们的身影就会回家拿起一根长竹竿敲向果实最多的枣树,或红、或青的枣子便散落一地,然后我们一边吃枣子一边听外公讲那些“好人与坏人”的故事。渐渐地我们发现我不仅可以吃到枣子,还有苹果、梨子、桔子甚至不太好的柚子,那些是在我们出生时种下的果树已经陆续开花结果了。但随着我们一年一年的长大,外公知道枣子和他那些故事的吸引力渐渐下降,已经不能留住我们多住几日或多来几趟。他发现我酷爱看小说,便跑遍村庄借书给我,知道弟弟喜欢钓鱼,便上山砍最好的毛竹做成渔具,于是我一边吃着外公亲手种的水果,一边看完了金庸、梁羽声、古龙的大部分小说,而弟弟在回家之前也被鱼塘边的太阳晒成黑泥鳅(外公语)。
我本想安慰妈妈:84岁也算高龄,这样走也是有福气的,可却难以出口。这些年一直在外地上学、工作,很少去看外公,自欺欺人地对自己说“外公在那儿,今年不看,明年可以去,以后总是有机会的”。如今外公没了,枣树也被舅舅扩建房屋砍了,可我分明听见“小荣,来啦,外公给你打枣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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