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的柔光立刻消失。男人立刻喝到,“不是她,你那日为何跳舞,你骗我,你给我滚!”
白芷早就料想,他会有嫌弃自己的一天,没想到,这一天却来得这么早。在她的新婚之夜,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
他要娶她,她便义无反顾地来,而如今,他要她滚,她也心甘情愿地滚。
白芷被赶出房门,她听到,房间里的他似乎哭了,还哭得很伤心,而她抹上脸,发现,她似乎,也哭了。
屋内的墨染像野兽般咆哮着,“为什么,不是她!”
白芷心中暗想,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
二人乃皇帝赐婚,怎可反悔?
婚后的白芷,还是住在将军府,她把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她是将军府的夫人,名义上的夫人。而婚后的墨染依然风流成性,夜夜在外,烟花柳巷。
直到,一道圣旨,派墨将军前往西北边陲,抵御外寇。
墨染领旨。离开那天,白芷前来送别,把新手系的平安结交给他。他不屑一顾,你骗了我这么久,我走了,你应该开心才是。说罢,便把那结扔在地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那是真正的白芷最后和墨染的对话,无关风月,满是争执。
墨染走了,偌大的王府冷冷清清,索性,白芷搬到了别院,别院有棵老树。她每天都在树上过上一个平安结,然而,挂满了,他也没回来。
白芷无意间在坊间听到了逆天改命的传闻,于是,她千方百计找到了小雪。
“好了。”小雪递过镜子。“果然是绝美的容颜。”白芷叹道。“小雪,你可不可以让我回到少时,让我回到他没遇到他心里默默爱着的人之前?”
“你可知道,这逆天改命的代价?”小雪蹙眉。
“我自然是知晓的,开始吧,小雪。”白芷云淡风轻道。
天地旋转,时空逆转。
小雪给白芷换上了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手持紫色竹节油伞,缓缓走在桥头,等待着,名曰墨染的男子经过。
少年少女,微微含笑。行云流水般,他们很快相遇,相知,相爱。
她为他跳舞,就是那支惊鸿。他为她上妆,描眉施粉。曳曳烛火,漫漫时光。
“白芷,回来吧,时间差不多了。”小雪叫道。
女子轻摇,微微笑道“我要在最美的时候,遇到他。然后,在最幸福的时候,死去。小雪,谢谢你,我回不去了,让我在这里陪到他最后吧。”
小雪叹息,你终究是苦了自己。
白芷在濒临死亡的一刻,悄悄离开了墨染。留下一信,
愿你余生,还能为我上妆,愿我余生,依旧能为你起舞。
墨染此后,性情大变,从温润如玉到风流不羁。他日日寻花问柳,但是只有他知道,他只是去买醉,因为只有喝醉之后才能看到她。那个盈盈浅笑,雨中邂逅的女子。他不知她的姓名,不知她的身世,一切的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四处打探她的消息。
直到宴会那天,他看到了那支舞,那么熟悉。他认定,是她回来了。他要娶她,给她未完成的许诺。
时至今日,墨染仍不知,为何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执着于妆容。
小雪找到墨染,把一切告诉他。
白芷,把她所有一切都给了你,所有爱恨都给了你。但,她一直站在那里。一直等着你。若是你能早点明白就好了。
说罢,泪已滂沱,声已凝噎。
战场上哪怕是去死,他也是那样满怀希望。如今他明明能生,却是这般绝望。
几日后,传来消息,威风凌凌的墨将军,战死沙场。
山川异域岁月拾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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