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绝的公寓》
I 安绝的情绪们
II 告别过往
III 新学校的生活
IV 热闹的夜晚
V 神秘音律重现
VI 洪水把公寓淹了
VII 什么原因
VIII 狂风骤雨
IX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安绝也太过分了吧!我们都被她的巨声恐惧症折腾成这样了,她还因为我们不在了那么开心!”
“对啊,她又嫌弃我们又拖累我们!”
“真的没有比做她的情绪更倒霉的事了!”
好奇安绝对公寓里传来的抱怨已经习以为常了。负能量情绪好多都不喜欢自己的主人,但是作为中立角色,他觉得巨声恐惧症带来的后果也不能算是安绝的错,她“嫌弃”情绪也非不能理解,毕竟她们闹起来谁都受不了。可这次她们的抱怨好像和以往有些不同。
“我也觉得做她的情绪好累啊,尤其是最近,她好像连我都讨厌了,真的不想每天在镜头前瞎忙还被雨浇了。”
这不是快乐安绝的声音吗?很久以前好奇安差点在走廊里撞上快乐安绝和其他几个情绪,躲在暗处里的时候偷看了她一眼。就那一眼让他至今难忘。那清澈的明镜般的眼眸和甜美的笑容让她在任何情绪中都绽放着光芒,让他忍不住想冲出去看看她。而她现在为何也开始抱怨安绝?
“既然是这样我们走吧。别管她了。”愤怒安绝洪亮的声音盖住了一片热议,话音刚落全场便鸦雀无声。
“走?走哪去?”理性使者终于介入了。
愤怒绝瞧了瞧四周封闭的结构,拎起了大锤子走到了墙边。一堆情绪和理性使者反应过来之后像炸了锅一样阻拦。最终,愤怒安绝又是一声怒吼:“那就不走,呆在这里不理她就是了。”
“你们这样完全没有道理啊……”理性使者再发言时就被一堆激动的情绪们推到了最外圈。“我们的事不用你管!讲什么道理!”
“可是我觉得就这样不理她也不太好吧。她说不定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嫌弃我们呢,我们也要给她点机会吧……”好奇安绝又从她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听见了快乐安绝的声音。她一说完,许多正能量情绪就跟着她往一边倒,最后所有情绪得出了先等一段时间的结论,如果安绝真的觉得没有她们比较好,便不再理她了。
好奇安绝发现问题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情绪们和安绝总是有闹不完的矛盾,可来到云国之后竟恶化得这么厉害,情绪们居然集体有罢工的念头。云国、公寓、情绪、暴雨......这一切似乎有着十分紧密却又难以察觉的关系。
不出他所料,情绪们一会便等不及了。
“安绝果然不在乎我们,白费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心血。”用毛巾搭成的简陋的小棚子里传出了伤心安绝的声音。她看着湿淋淋的公寓里满眼的凄惨景象,泪珠滴答滴答地落了下来。
隔壁小棚子里肺都要气炸了的愤怒安绝回应道:“伤心妹妹用不着如此在意。她就是那样只顾自己爽,我们为她做了什么她都不在乎。”她故意把锤子放在了与自己呈对角线的墙角,怕自己一激动把家都毁了。
雾蒙蒙的雨夜里,公寓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抽泣声,正负能量情绪渐渐抛下互相的偏见拥抱在一起。
摆脱了公寓的安绝感觉自己精神状态好了很多,想认真做什么事都能够专心去做。学期间确实有些麻烦的作业让她很焦虑,有考砸的试让她很难过,也有同学间一些误会让她很烦恼,但是那些情绪也都未曾拟人化,需要她忘掉的时候她就忘掉了。她觉得自己现在过的可能就是正常人的生活了。
本来以为这种新奇的状态可以持续几天,最多一两个星期,没想到一个月了,安绝都没有再进入过公寓。自己这是好了吗?安绝沐浴在异国的阳光下,两眼出神地望着校园外的一片片水红色的公寓楼。自己何曾有机会静静欣赏这般安逸的景色。她的公寓呢?沉默到消失了?里面的情绪呢?追逐未知的远方去了?
然而生活中的变化总是这样猝不及防。稳定的精神状态在那节实验课的某个节点一瞬间崩塌。安绝在那里专心致志地数着卷尺的最小刻度,突然,旁边的同学不小心把一把两米长的金属尺掉到了地上,整个教室回荡起金钟坠地般的巨响,所有人都被吓得一跳,看着那把尺在地上震动。接下来发生什么安绝记不清了,一点依稀的印象里,她好像眼前一黑栽在了桌上,将脸埋在了宽松的衣袖里。身边的一切已然化作一阵阵钟声层出不穷,过了不知道多久,她被摇醒后恍惚看见荷苗站在旁边,她已经一个人搞定了所有的实验,正试着把神智不清的安绝拽起来。荷苗知道安绝有巨声恐惧症,看她的神色好像很焦急的样子。安绝耳边还是一阵一阵嗡嗡声,脑子里十分混沌,好像既被伤到了又被掏空了……好在是最后一节课,她们可以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多呆一会。安绝侧躺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睛时睁时闭,眼前模糊动荡的景象在渐渐地整合,最后聚焦成黑夜里清澈的月牙。
我还会活过来吗?眩晕感像海浪一样冲刷着孤舟上的安绝,让她一次又一次这样想。安绝都不知道自己最终是怎么回到寝室的。她半夜惊醒时看到自己躺在宿舍床上,床头上还是在实验室里看到的那轮明月,正平和地散射着惨白的光。
巨声恐惧症......一个逃脱不了的噩梦……一个可以瞬间吞噬她体内的所有欢欣、恐惧、绝望的存在,比公寓综合症还要可怕无数倍……
每个角落上不同频率的月光在安绝的眼中无序地闪烁着,唤起她一次又一次被巨声折磨的经历:妈妈突然高声指责自己一扯起嗓门就是十几分钟,被堵在停车场里焦急的车主连摁62声喇叭,还有楼上楼下永远装不完的修。安绝觉得好难受,却哭不出来,她的各种感情好像都被冰封住了一样,让她无从发泄,也无从思量。这不是第一次,但确是她经历过最严重的一次。
安绝看着月光在房间中一毫一毫地迁移,不知流过了多少时光。再次醒来时是早上七点,她该出宿舍了。安绝现在脑中是空白的一片,只有一丝意外在冰冷地游走,她居然还能起得来。
“你怎么不在宿舍休息,我帮你请假啊!”行尸走肉般的安绝跟着丝洛走到教学楼门前时,荷苗迎面走来。
“我没有理由请假啊……”安绝也很担心自己今天会出什么事,但是觉得老师应该不会接受自己“巨声恐惧症”的理由。
那一天果然出了什么事。数学课有测验,而下一节课老师便把成绩批出来了。安绝脑中仍然是一片空白,分数可想而知。老师一进门便盯住了她,叫她站起来,然后从门口一路训斥到安绝桌前。
老师激动时说的都是云国语,不认真听安绝也听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只知道她考得太差了。她的耳朵渐渐感到一阵阵刺痛,后来她发现那刺痛竟来自她的大脑。挣扎在一次次恍惚与惊醒间,安绝终于倒下了,倒在了两张桌子间的空隙上。她原本反应过来想要用手撑一下,可是直接倒了下去,头重重地落在了伸出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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