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顺着山路踩着杂乱的石阶绕过一片茂密的黑松林。
来到了记忆里的祖屋前。
十二年没见，祖屋已然比以前更加的阴森破旧了。
斑驳的墙壁上如今还能依稀辨认出部分文革时的标语，
它们就像一群吸血的蚂蟥死死的叮在人的身上不愿离去。
伴随着吱呀声
我缓缓
推开两扇乌黑破败的大门。
眼前的一切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样子。
萧墙中间盘踞着一头似龙非龙的四角怪物
一株半死不活的腊梅歪歪扭扭的独自杵在天井里
褐绿色的青苔和爬山虎布满了院墙和石阶。
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腐烂的霉味儿。
我拾步而入，
穿过萧墙和一扇月亮门儿，
凭着记忆来到太爷的屋前，
房门上斑驳脱落的朱漆
在岁月的腐化下
像是干涸的血迹。
我深吸一口气，
定了定神，伸出了双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内一片昏暗
在山里，即使是白天，
光线也是不好的。
更何况，
今天压根就还没见到太阳的影子。
我迈步进去，借着昏暗的光线
在屋里翻找了起来。
屋里并没有想象中的湿气，反倒显得很干燥。
空气中还飘散着一丝硫磺混合紫檀的淡淡香气。
目之所及，
所有家具都很干净
像是不久才刚刚被打扫过一样，
没有一点儿看得见的灰尘。
奇怪的是，
我并没有在那柜子上看见大伯之前说的那面铜镜。
“大伯果然是老糊涂了。”我嘲笑着。
不多时，
我便在床边的那个紫檀木柜子中间的夹层里
找到了大伯口中的香烛。
“找到了，找到了。”
我大叫着，正自欣喜
忽然听到太爷的床下传出一声奇怪的嘎巴声，
随后是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扭过头，走到太爷的床边，
俯下身子把头探向床底。
一张泡芙似的脸猛地从床底伸了出来。
像是要贴在我的脸上。
额头上一只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
四目相对，
不，应该是三目相对。
同时伴随着一道裂缝在泡芙上的一翕一合
声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钻进了我的耳朵。
“你在找我吗？”
“啊！”
我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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