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此文章请不要往乔治佩奇身上联想以免影响阅读效果。脑海里面应该是猪圈里的一头头。-来自作者的善意提醒。
正文:我的一生穷困潦倒,老来孤苦无依,在凄凄惨惨中等待死亡。在这冰冷刺骨风雨飘摇的冬季雨夜,破屋残壁的一角,我蜷缩着干瘪的身躯,尽量往土胚墙上蹭,虽然土墙冰冷刺骨,用这身老皮蹭出来的热量已经是这个世界愿意给予我的唯一最后的温度。风和着雨如同无数冰针刺进我的身体,眼睑上的雨珠不断积蓄,落下,积蓄,落下…眼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世界对我来说不再有风景,只有脑海里残留关于前世的记忆…
那时…我还是一只小白猪,肤白肉嫩,虽然有点瘦弱,在主人眼里不是头好猪,卖不出个漂亮价钱,却是猪圈里顶受欢迎的调戏对象。那些个母猪总用它们肥的颤颤抖抖的蹄子踢上我一脚,给个你明白的眼神,丢出一句,哎呦,瞧这肉嫩的…
那时我懒得理她们,因为我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猪。月老在打盹的时候把我红线的一端绕上一个路过的仙女手上。于是我有了个仙女的妻子。我战战兢兢地爱惜我的妻子,就怕这是黄粱一梦。我总是哄着她,她对是她对,她错是她对,错也是对,对也是对。基因这东西果然是按上帝偏爱赐予的。我的妻子美丽善良,乐观勇敢,有责任心,有担当。仙女的基因就是这么强大,我只能自卑地仰望她。有时真希望把肉里骨头里的DNB重新串一串,能跟妻子的稍稍靠近一点点。
妻子却没有因为这天壤之别嫌弃我,她说只要有感情,哪怕住的是公共猪圈,吃的是噘来之食,生活还是幸福有希望的。妻子把我们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把我照顾的胖了一圈圈,主人打量我的眼神有点让人发抖了…
那时每天的日子过得充实有爱,腰杆挺的直直的,天天要被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杀。如果日子一直这么持续下去,我想我生命的结局应该是留在屠夫手里的笑着的猪头。谁的结局不是个血淋淋的屠宰场。但是有爱有家就有了面对结局的勇气。有亲爱的伴侣,结局就不是恐惧,而是坦然面对,牵着的手留下只是一丝丝不能再相亲相爱的遗憾。
我恨那个发明命运多舛这个词的人。一定是月老那老头醒来发现工作个错误改正。他一定是给我下了降头。又或者是我好日子过久了,体内DNB劣质本性爆发了。有一天,我跟一位资深猪哥邂逅,它聊起作为职业猪哥精彩的猪生。它的自由,它的花花世界,它受母猪追捧的潇洒,在我平静的夜空里噼里啪啦爆起烟花。夜空的星星月亮美丽,高贵,祥和,永恒。烟花绚烂亮瞎双眼,下一秒就是坨坨垃圾。为什么我就没有明白这其中的区别。我想我还是被月老下了降头。昏了头,昏了脑,我抛弃我的家庭,抛弃我亲爱的妻子,抛弃可爱的孩子。走上了猪哥之路。猪哥是不用负责任的,配个种,甩甩屁股就换下一家。我以为不用负责任的猪生是轻松的,快乐的,自由的。我却不知道责任和权利是对等的,没了对家庭的责任感,就不要妄想享受家庭幸福的权利。没了家庭,没有所谓妻子,孩子,我成了孤家寡人。母猪猪仔不过是职业的产物。我也不敢要求母猪有爱,毕竟它们又不是只和我一个猪哥配种。它们连自己孩子送去屠宰场都不会掉一滴眼泪,还是继续下一只猪哥的配种生仔,怎么能奢求它们对我有感情。我终于看清楚自己跟这些个母猪一样,不过是不负责任的禽兽而已,不配享受幸福。曾经的幸福只不过是踩了狗屎运偷来的一点点。
在主人鞭子抽打下,我走过一个又一个猪圈,路上只有我,一直只有我。不管心情好不好,不管身体好不好,该配种的时候是躲不掉的。没有感情的交配就只是交配,所谓欢愉是可笑的想象。
终于年纪大了,连交配的价值都没有了。像我这种猪哥,肉也不值钱了,去屠宰场的资格都没有,自生自灭是最终的结局。在这生命最后一瞬间,我良心发现地想,还好我的孩子是个女儿。曾经我多么渴望她是个儿子,可以所谓传宗接代。现在想想还好不是儿子,否则我这猪哥的基因遗传给他,难道也要他跟我一样一生穷困潦倒,孤苦无依吗。曾经有多渴望,现在就有多庆幸。我想起我的妻子,离开我以后,她重新回归仙女之列,她应该庆幸我的无情无义吧。她值得过仙女的生活,不应该跟我们这些个猪兽一起受苦。她是否感谢当年的毁白头之约之恩呢。
死神已经拿矛等待。我去了,如果我能留下几个字,那就是家和万事兴,家破图悲哀。
仅以此文送给人到中年,脑袋正在出差,或者正往出差路上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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