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惶恐,怕学生挑最难的题问我,我会因一时答不上来而感到不安。
那种感觉特别难受,虽然不抬头,但仍能感受到学生求知若渴中透出几分轻蔑且夹杂些许火辣辣的眼神,望着我的头顶,灼的我百感交集。
所以,在背后,我只能多刷题。
自己学会到让学生听懂并且牢牢记住,这中间,隔了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而刷题就是在造桥,桥通了,就可以让更多人到达对岸。
每当看到那个号称是炎帝第几百几十世后人的偏执小子拿着书过来时,我就头皮发麻。数学题解决完,他非要你跟他讨论历史。
我问他:你咋证明你是炎帝的后人?
他会列举出N多的例子,比如:姓氏分支啊、族谱啊、每一世的名字都叫啥之类的。
我说:历史,都是人写的,对吧。
他说:对!
我说:是人,就有感情吧?有感情,写的东西就带有主观意识吧,有主观意识夹杂在纪实录中,判断上就有偏颇吧,有偏颇就不可能完全真实吧?
他说:怎么可能不真实?
他扶了扶眼镜,看架势是准备开始跟我争个鱼死网破了,还没等他开口,我就摆摆手说:行了,不讨论这个了,去写你的作业吧!
他很不服气的离开,我头皮发麻的感觉也随之缓和许多。
这种学生,不算棘手。最棘手的是:一问都会,一考全不对的,即便你非常耐心的把同一道题给他们重复的讲了很多遍,但当他们拿着20几分的试卷站在你面前时,那种深度的自我怀疑和无力回天的绝望,让我觉得,真的,我不适合当他们的老师。
璐哥经常在群里分享一些大教育家说的话:对待学生,要一视同仁。
在我耗费大量气力去一视同仁的时候,我真的好希望、好希望学生们能感受到这一点呐。
我曾问璐哥,如何才能让学生服帖。
他没回答,而是把手机拿出来,翻出几年前的照片,照片是他坐在书桌上,旁边摞了高高的一堆资料,问我:懂了吗?
我靠,什么啊,我。不。懂。
他说:初一到高三,5000道题,都刷完,你就懂了!
哦!!!整个嘴唇变成“o”型的我似乎有所顿悟......
原来,我在这条道上需要走的路,还特么差4900多道题。
今天,店里来了个年轻的小姑娘,去年在我手里租的房(租房之后,我换了电话号码),眼看要到期了,仔细思量后,觉得还是买个房子更划算,就又找到我们公司了。
对待这种客户,我所有的男同事,那都是相当走心,服务都特别热情。为了避免狼多肉少的惨烈局面出现,我还是首当其冲的牺牲自己,把她电话和微信一起要过来了。
她刚工作一年,工资不高,但福利好,想买个小一点的单身公寓。
给配了几套房子,带她去看。
途中,闲聊,得知是电视台的,算是记者。
因为我内心一直有做采访录的想法,所以特别感兴趣,就一直在问她关于采访的很多细节。
我问:采访,是不是至少两个人,得有个扛摄像机的大哥吧?
她说:不是哦,像我这样的新人,都是一顶三,采访、摄像、编辑都是我一人完成。
我看着她弱不禁风的小身板,不禁感叹:你?一个人?哇靠,太苦了吧。
她说:没什么,都一样,金一南不是说过嘛:“做难事必有所得”,苦着苦着就甜了。
我一看她这是缺人呐,就见缝插针,把我自己这点底都抖露出来了,我使劲的介绍自己,说我如何如何热爱写作,如何如何坚持原创之类的,见她不为所动。我又说,至少我能扛摄像机啊,下次采访,你可以叫上我,不要报酬,只为学习。
她点头说:嗯,对了,这房子多大面积啊?多少钱?
啊?哦,对,这特么啥时候到房子里的啊?
她瞪大眼睛,望着我,眼神中流露出,有一种想一巴掌把我扇到门外的情愫。
介绍完房子之后,她不是特别的满意,因为她特别在意走道没有吊顶,消防管道和桥架都裸露在顶棚上,从这个小细节上,就能看得出开发商有些问题。
所以,决定,让我再找找其它的。
我满口答应,离开,途中,我问,写稿件很费神吧?
她说:还好,有固定的范本。但需要强大的整合能力,要把采访的重点体现出来,而且,文中不能有作者的主观思想和歧义。
我说:哎,那挺无趣的奥?
她说:那下次采访你去不去?
我说:去,必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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