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有一把刀,叫做割舍。
我走上了远途的路,后面的家乡跟亲人,还有斜对我的阳光,用剪刀,一点点剪去,剪去叫过往或者简单来说的上一秒,重复不回去的时间。
我有时候记起,奶奶的容貌,有时候又模糊不已,好像那个是曾奶奶。
一个好一个坏。
一个我听母亲说过,一生涩苦酸楚,白发送子女归尘土,待剩下的子女出息,却身弱病缠,那便是我祖奶奶。
我儿时八岁,偶尔领着便当盒便送去,走进长长的巷子,敲着那个铁门,曾奶奶便走过来开着门笑着,其实那会已经不记得我了,不知我是谁家的娃儿,我只知道她把我手里便当装到碗里。从里头被子底下抽出几个皱巴巴的零碎几毛钱塞给了我,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要,因为不容易。那个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年老了,积留的吃食再好,给子孙也不会去吃,便从未给过我什么。
曾奶奶是唯一回忆里最记得住的长辈,即使她记住我是谁的时候很少。
另外一个,奶奶,可能说坏,也不算坏,可却不是我所想念的。
瘦瘦高高,剪着一直都是短卷卷的发,会牵着哥哥的手,买糖,买饼干,买那个时候很出名的哇哈哈饮料。
奶奶那个年代的人,重男轻女的念头很严重。我那个时候七岁起便开始学习收拾家务,扔掉垃圾,去收衣服折叠,学习怎么洗碗。
倘若我做得不好,便会责骂,爷爷看我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好过。可是就在那个夏天,偶然得了麻疹,就那个穿着长袖的夏天。奶奶在我的面前说头晕躺在沙发上,后来去了诊所吊点滴,我以为只是发烧,再后来,我再也没有看到。家里越来越安静,每个大人眼里都充满焦虑和恐惧。
病耗传来了,我跟我弟弟坐在那个沙发上,爷爷笑着问我和弟弟,你奶奶走了,你会哭吗。那个时候我还小,以为只是个笑话。隔天,我外婆过来我家里带着我们几个小孩子。
我才知道,奶奶走了,不会再回来。
我后来的几年经常回忆到,每次都哭了,不是那种很好挂念,却时常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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