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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山下
一切失落的开始源于临时起意,眼睛里的血丝透露着两个月来的不甘。年龄的差距从一年至无穷大,零准入的红利让竞争更加残酷,更无法深思熟人相见的尴尬与内心的敌视。我盯着手中的机构传单,思考着如何在文字上起承转合,穿上皇帝的新装以供他人欣赏。驻足于铁门之前,拉伸的红色横幅显然不欢迎这些早起聚集的年轻生命,被风撕扯着摇摇欲坠。
据说这里已有百年的历史,砖墙上印刻了无法抹去的红色基因。优秀的生命会庇佑这片土地上的一切活动,除了这些突然造访的人群。他们企图通过极短的时间改变自己的命运,这是与昨日的辉煌绝不匹配的。先烈们用鲜血书写出的钢铁意志为造访者戴上了绝对精神的枷锁,他们潜行着,紧握着进场的凭证,在期盼许久阳光的照射下,签上自己的名字。
知识的传递在当今社会如此廉价,人与人之间传统的传递方式是如此一文不值。新生命首先割断与母亲的脐带然后连上互联网的光纤,向外获取他需要的一切,并塑造出他们的性格。新机器取代了人的繁重劳动,并最终替换掉底层劳动的人,以超级生物自居。底层人更拼命赶上后工业化时代的最后一辆慢车,摇晃中驶入未来的迷雾。我努力扒住车门,却被巨大的惯性甩在时代的铁轨上,无声的压成碎片,为旧知识举行最盛大的陪葬仪式。
杂乱的回忆中总想起那些温暖的脸庞,他们正处在人生最需要爱的年纪,却被强加了那么多父辈的理想,而我是最后行刑的刽子手,将碎片化的催化剂溶解在他们记忆的溶液中,最后模糊掉我的影子,让他们进入一个新环境再苦苦挣扎。我们曾经夸下海口,自己如同太阳般光辉。可对所有人,凡是折损了别人幸福的,世界应该让他们灭亡。
无名之辈在规定的时限内勉强接受现实,其中精神脆弱者反复祈祷默求保佑。忘却了驻于脑中的唯物论,辩证法,为唯心主义强行辩护。上帝用了三天时间逝去,却以重生来获取他的全部权利。而下一代的权利呢?他们该用怎样的记述来刻画这群无名之辈呢?还是在权利的威胁下,为他们美化集体的历史,用繁杂的笔法隐藏最后一辆慢车即将脱轨的凶险。
江上冷风吹起临江塔的铃铛,碰撞中清脆的响声回荡在脑海。本该慵懒的小城,迎来了这群无名之辈的最后释放。他们喧嚣沸腾着,谈论这一天来的紧张痛苦。窄小的车站,容纳不住如此密集的人流,将他们推向柏油马路上。他们毫不在意,忘记自己该拥有的职业底线。恢复他们原来自然人的样子。更有甚者,转身奔赴狮子山体验征服自然的快感。
登山道的灯已亮了许久,指引着他们向上的道路。许久没有游人造访的丛林,被践踏的一片狼藉。山体颤抖着,像是在嘶吼着什么。传说中在此生存狮王的威严早已消失殆尽,他们要改造这个世界,改造这个世界上最高等的人类,为他们讲述人类出现以来所有的探索沉淀。
我在狮子山下久久不愿离去,我渴望融入山上的欢笑中,我渴望跻身江岸边相互依偎的情侣中。任何人的企图融入群体的思维都只是一个程序,而背后的功利则是程序病毒,改变着所有的程序指令。漫长的入侵让人体最后一道防火墙也无能无力抵抗,群体中的每个人是伟大时代的探路者,利用各种形式进行自我精神摧毁。他们拒绝叛离者,欢迎禁锢者,用主义链条勒紧每个人的肺管,让他们享受这一窒息的快感。
山体的阴影逐渐遮住了周围的街市,人群开始仓皇散场,跨越大桥奔向另一个城区—他们的居住之所。夜宵的小贩也匆匆抢占路旁的空地,油渍散落在新翻修的人行道上,沸水的蒸汽模糊着我的视线。他们不停招揽着,极力想让我坐下吃一口热食。我也拼命翻找着空空如也的口袋,妄想摆脱身无分文的窘境。
而我只有加速逃离,忘记饥饿的现状。狮子山却突然在我面前连绵不绝,路边啤酒的空瓶横七竖八,我赶忙拾起一个,内心恐惧山上是否那只狮王依然存在,想带走停留不归的罪人。古希腊传说中天后赫拉派斯芬克司坐在忒拜城附近的悬崖道路上,不停询问着答案关于人类的谜语,倘若让我回答必定因失语而成为她的盘中之餐。
我们有反对命运的权利,砸碎玻璃瓶,用碎片费力划开手腕。我必将结束旧时代的原罪,欢迎新时代的帝国。没有牺牲的是无法让现实的罪恶驻留于历史中的,而狮子山递交了新时代的审判词:
“现宣读考生守则,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修正案(九)》,凡在法律规定的国家考试中,组织作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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