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立春,二十四节气首节,季节替换就这么静静的,在我宅在家中的时候完成了。冬天贴上的春联终于被温柔的风撩动起来,“哗哗”地笑着,像一束束跳动的火苗;还有菜地里按捺不住的一抹抹鹅黄,养眼暖心。经历了漫长的冬季,春,终于来了。
“立春天气暖,雨水送粪完,惊蛰多……”,我想起了儿时唱的节气歌。会唱这支歌是我读三年级的时候。不是课堂上老师教的,但和学校有关,那时学生都会唱,我也就今天一句,明天一句的学会了,许多字还不认识,更不知道什么意思。像老师说的,和尚念经,有口无心。
十来岁的孩子懂什么经呢?
但我记得,正月热闹不了几天,性急的庄稼人开始扛着锄头下地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立春后的大地渐渐复苏、回暖,草也和庄稼一样慢慢生长。这个时候锄草,施肥是庄稼人的头等大事,比过年重要,比招待客人重要,比什么热闹都重要。
孩子们懂事得也早,一手提着竹畚箕,一手提着小铁筢捡拾鸡粪、猪粪的很多。还有就是讨(挖,割)猪菜了,对,就喜欢去江堤外的芦柴场。
春天的芦柴场上,柴根如一把把削了锋口的匕首刺向天空,我们小心地避让难免还是被拉破棉鞋,谁去管它呢?每个人的眼睛都在寻找绿色。
嫩嫩的蒿子都喜欢靠近水塘边,叶子还未舒展开来,像婴儿紧握的拳头,它们一蓬蓬小心地顶开头顶上的枯柴叶,却没料到孩子们的视线和阳光一样无孔不入。巧的时候讨满一篮子是不费多长时间的,回家时路过村边的水塘洗洗,淋着一路的水珠。
去年底,在老洲街上看到菜摊上,一拃多长的蒿子,杆子,叶子都软耷耷的,一问要十几块一斤。我扭头就走,想想儿时的嫩绿那是暴殄天物啊,
还有长在斜坡上的马兰头,像戏子挑出的兰花指,勾人心魄。“清明前,马兰甜,清明后,马兰臭”,貌似一大片的绿色,挑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挑回家的并不多。
至于野蒜才露出如丝般的线条,我们不会去动它,将它们的位置记在心里,清明做粑前大家会来疯抢一阵的。
当然这些都是遥远的记忆了,现在的孩子是感受不到那种野趣。立春于大多数人而言只是一个节气的转换,我记起它是因为这是新年的开端,没有土地的人又将准备出门,奔波在他乡,重复着一年又一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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