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则天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读林语堂《武则天正传》

曹公奇

去年到书店购买林语堂的《苏东坡传》时，发现旁边还有一本林语堂的《武则天正传》，也就顺便买下。放在床头，有空翻翻，断断续续地一直到现在有多半年之久，才将这本书看完。

这本传记，与《苏东坡传》一样，是林语堂用英文写作，张振玉翻译的。全书是以武则天的孙子、章怀太子的儿子、邠王李守礼的口吻写的，也就是以第一人称邠王作为见证人的身份来讲述故事的，也许这是为了增加真实感吧。

全书从武则天作为才人写起，在唐太宗驾崩后，她怎样一步一步亲近高宗，扫清障碍，登上皇后宝座，直至登基称帝，最后被逼退位，软禁而死。纵观武则天的一生，权倾中国达半个世纪之久，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得到普遍承认的女皇帝。她有着强烈的权力欲望，为了达到自己争权夺势目的，可以不顾一切，直至达到目的；她有着非同一般人的精明智慧，玩弄政治于股掌之间，皇帝大臣任由其摆布；她心狠手辣，凡是有碍她“前程”的，无论是谁，都必须铲除，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她善于用人，无论是酷吏，还是贤臣，她都能根据自己的需要用得得心应手……这个中国历史上的唯一女皇，集政绩与罪恶于一身，共赞颂与咒骂于一体，历来是一个争议很大的人物。

以前对武则天只是一个泛泛的了解，读了这本书，又看了关于武则天的有关史料，我最大的感受是她极其果断、毒辣、残忍、随性。她是一个权力欲太强的女人，从才人，到昭仪，到皇后，再到称帝，一路过来，直指权力的最高峰。只要能够利用的都拿来利用，只要阻挡她前行道路的一概清除，可以掐死自己的亲生女儿以栽赃别人，可以不择手段地毒杀自己的儿子太子、皇子、儿媳、孙、孙女，可以无情地处死自己的亲姐、外甥女、后兄、堂弟，可以随意对李唐宗室的王公直接灭门，可以把不顺她意的文武大臣贬谪流放。据本书统计：武则天谋杀武氏近族23人，谋杀李唐宗室34人（许多是灭门），谋杀文武大臣36人，受到牵连被杀死的人无法统计。只要不合己意，只要挡了她谋取最高权力的道路，无论是谁，哪管什么亲骨肉，都可以不加过多思考地谋杀掉，由此可见她的性格特征。武则天说过一个关于她自己的故事：“我年轻的时候，伺候太宗皇帝。皇帝有一匹骏马，叫狮鬃马，无人能驯服。我向皇帝说，我能。只要给我三件东西：一根铁鞭，一个铁锤，一把利剑。我若不能用铁鞭制服它，我就用铁锤，若还不能，我就用利剑刺进它的脖子。皇上很夸我的勇气。”武氏年轻时就有这种勇气，她后来被高宗宠幸、在一步步走向权力最高峰的过程中，残忍地谋杀了那么多人，正体现了她的这种毒辣特性。她虽然14岁就入宫伺候太宗，但并没有多大起色；从27岁接触高宗起，一直到她称帝、名正言顺地统治朝廷，可以说，她的每一步都是踏着血淋淋的道路前进的。

当然，武则天的聪明、才智、精干，也非一般常人能比。没有如此智慧才干，一个女人，岂能把男人一统天下、争权夺利的政治玩得如此津津有味，如此游刃有余！她在用人方面，可以说是有着独到的聪明才智。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不为一般人所赞成，就大量启用索元礼、来俊臣、周兴等酷吏，鼓励检举告密，滥用酷刑，镇压群臣百姓；她也明知巩固政权需要贤能治理，一旦局势稳定下来，就立即召回那些被贬在外的贤臣，如狄仁杰、张柬之、姚崇等人，为她治理朝政。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些贤臣，最后将她推下皇帝宝座，软禁在皇宫至死，才恢复了李唐宗室。

武则天，可以说一个是充满权欲、不顾一切、毕生争权夺势的女人，也是一位实际统治中国达半个世纪之久的杰出女性，也可以说是有史以来最有权威、最伟大的一位女性。她的聪明，她的智慧，她的才能，她的精干，她的个性，她的权欲，她的毒辣，她的残忍，她的秽闻……一切的一切，就构成了中国历史上这个独一无二的女皇武则天，你能说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2018.4.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