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写一个长长的故事,记录一下自己平淡的青春生活。
现在走在大街上,我基本上能达到目不斜视对美女视而不见的境界,之前我可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我每天晚上,到时间了基本上能按时入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单人床,一晚上呼吸平缓,等二天早晨起来特别有精神,喝杯温开水无比舒畅,之前我可不是这样的人;现在我找到一份工作也没有报特别高的期待,和同事说说笑笑,面对电脑一坐就是一天,不声嘶力竭地喊口号,没有近期非达成不可的目标,觉得这样也挺好,之前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前几天和朋友聊天,他本来都想重新换工作的,可是想想自己都三十岁了,就免了再折腾下去的想法。现在的公司虽然规模不大,可好歹也是一方大员,手底下有十多个人的团队,自己不用干什么事,不出事就可以了。
三十岁是一个坎。假如这一辈子能活到九十岁的话,那也是三分之一埋入土里的人了,想想都有点害怕。自己竟然什么也干成。可恶的是自己竟然也觉得没啥遗憾?是不是这样的自己无可救药!
所以有了给自己的过去作传的想法。怎么说咱也是一特文艺范的青年嘛!
这个题目是之前看的王朔的电视连续剧的名字,故事看完了就忘了,但这几个字到现在还记得。长江后浪推前浪,每一代人都会有自己的青春,但每一代的青春又是那么的不同。
我想讲述的是自己青春里的那一波浪。
有关爱情,有关梦想,有关执着,有关迷茫,总之是和青春有关的日子。
记忆中,那是一个夏天的傍晚。北京的街头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下班的人群归心似箭,在不断地鸣笛声中表达出回家寻找温暖的迫切焦急心情。我一个人寂寞地走在人行道上,对这一切感到茫然。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我也不例外,可是如果这个家给你的不再是温暖,那个这个家还有必要回去吗?我就这样漫无目的闲逛,不知所终。
确切地说我是迷路了。
那是我第一次到北京,那一年我刚高中毕业。
由于高考成绩不理想,父母把全部原因都归结到是我不努力学习上。所以在家里非打即骂,不给我一点好脸色看。名曰这是对我的管教。当时我哥哥在北京的建筑工地上打工,为了让我吃点苦头,就把我送到这里干一段苦力活。用他们的话说,没经历过校外生活的艰苦,你就不明白校内学习机会的幸福!
我已经上了将近十年学了,我一点也没觉得上学幸福。当时我反感地想。
所以刚开始出来打工的时候我还有点好奇和兴奋。刚到工地的第一天下午,我哥怕我坐那么久的长途车比较累,就嘱咐我到床上躺一会休息一下。可是初到城市的新鲜感刺激得我根本就不想待在一个破屋子里面。
当时和我一个村的玩伴,雪同,也在这个工地上干活。我看到他在翻沙子,我就过去跟他一起干了。当时是我哥和村里另外一个叫占华的年轻人领队,占华看到我这么快就投入战斗了,止不住竖起大拇指夸赞我:好样的,一来到就知道干活,这就对了,咱们这个就是掏力气的粗活,没有任何技术含量,不像你在学校里学习一样,还得动脑筋。咱这活是个人都能干,只要你舍得掏一把子力气,就有钱赚!
翻沙子是个纯体力活。建筑用的泥沙是细沙混合水泥搅拌而成的,而刚开始运到工地的成大卡车的沙是粗砂,所以就有翻沙子这一道工序。斜着竖起一块特制成的钢丝网,把堆积成山的粗沙全部都扔进钢丝网里,经网格筛选出来的沙就比较细了,才可以使用。
我和雪同也是好久不见了,在陌生的城市里遇到同村的熟人,特别有话聊。我俩就边聊边干活,时间也很容易打发,一下午很快就过去了。晚上和工地上几十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一起吃大食堂。
没想到工地的伙食还不错,有菜有肉而且随便吃,比我在学校里好多了。在学校的时候,我每个月的伙食费我妈妈都给我计算清楚了,也不敢多花,所以吃起来也没有那么大胆。在这边终于可以放开肚子吃了。
所以我哥看到有次我一个碗里打两个狮子头(一道菜名),回去就跟我爸妈说,XX,饭量不错啊!
那个晚上我睡得特别踏实,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来才感觉到浑身的疼痛,尤其是手,火辣辣的,都起泡了。昨天一下午抓铁锨,一直重复一个动作。当时没有感觉,还觉得好玩,现在感觉到累了,疼了。
雪同告诉我,正常,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习惯了就好了!这句话包含了很多和他一样的年轻人的很多的辛酸。可是他的表情是满不在乎。
所以我也不能表现得太娘了!又投入了挥汗如雨地重复。
很快我就厌烦了这无聊的重复。
几乎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每天就是无止尽的体力活。我不敢想象自己一辈子就这样过了!晚上不开工的时候他们就打牌消磨时间,我玩了几次就腻了,再也不想打了。乱哄哄的房间就我一个人安静着,显得特别不协调。
我就想出去走走。晚上也不敢走太远,就在工地附近转悠。这附近也没啥好玩的,全都是荒地,野草丛生。出来逛过几次,胆子就大了一点,找到了公交车站牌。
那个时候我特别崇尚北大,来到了北京就想去北京大学逛逛。正好那个下午下雨了,没法开工,我就换了件稍微干净点的衣服,一个人坐上了去北大的公交车。
我清楚地记得那趟公交车的售票员是个男的,我反复告诉他,到了北大你一定要告诉我。而且公交车上广播的声音一直在不断播报,到了什么站到了什么站。可是我就是没有去成北大。到现在我也没想起来是什么原因。
当我感觉到坐过站的时候已经晚了,看窗外的风景感觉都差不多到了郊外,茫茫原野。再坐下去估计就是终点站了,因为已经太久时间了,我屁股都坐疼了。
我恨恨却又怯懦地看了一眼那个男售票员,迅速下车。所以到现在我对北京的感觉都不是太好。就是因为他,我与北大擦肩而过。我心里说,就是因为你的冷漠,我多年的梦想都给你泯灭了。到现在我也一直没有去过北大,这梦中的学府。
这个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我也不记得回去的公交车站牌名称了,而且天已经黑了,路灯光都已经亮得特别明显了!
我泛起了无家可归的愁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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