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2-15

1

周一，正月初四，锡场

和小琪到表哥家做客，吃了窑番薯和窑鸡，肚子很饱，偷偷溜出来散步。

这儿近山，早春空气微凉，目之所及，是菜园、农民、铁路，远处，高铁站和化工厂静静矗立，夕阳已消失，天边弥留些许橘红。

转入小路，忽然便逛到铁路上面来，那路延伸到无限远。小琪说“好像电影的画面”。

2

周一，正月初四，锡场

初四晚，家乡有习俗谓“老爷落天”，即神仙在天庭汇报完毕，回到人间来。

若在正常年份，将会在老爷宫前摆戏台，演潮剧，以“迎接老爷”，因新冠疫情影响，避免人口聚集，未摆。

母亲让我和小琪到老爷宫进香。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多，天气湿冷，但再冷的天，也无法挡住乡民的脚步。老爷宫前人声鼎沸，乡民聚集在此拜神，空气弥漫着烧香味道。

我和小琪每人点燃15支香烟，向老爷神像跪拜，心中祷告，然后把香插进香炉。

我们这儿的习俗，逢初一、十五都得拜老爷，此外又有许多关于老爷的固定习俗，像年末“老爷上天”、年初“老爷落天”，“天公生”（天公诞）、“阿娘生”等等，许多老一辈的人，坚定不移地笃信老爷，大概与这种频繁而固定的活动有关。当一个人不断地重复某件事，当他周围的人都在重复这件事，在他的潜意识里，就会越来越笃信这件事。

在国民基础教育的冲击下，年轻的我们曾斥责“拜老爷”为迷信，但是，当我们完成了自己的学业，在家乡整体氛围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我们这批90后中的许多人，对老爷的存在，已是持半信半疑的态度。

人是环境的产物，能依靠自己的能力超脱所在环境的，十中无一。

3

偶然和小琪讨论《倚天屠龙记》，谈到正反两派人物的结合，像杨逍和纪晓芙，张翠山和殷素素，是受到很大思想束缚的。

小琪问我，那正派的人物投入反派不就行了吗？

她问这个问题，就是无法理解什么是思想束缚。

我解释，在我们家乡，拜老爷的家庭绝不会让子女与拜洋教的人结合，这与金庸里面的正反派不能结合有相似的逻辑。

小琪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