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走于指缝的时间,是你悄悄走过的岁月。
——题记
最近脑海里总浮现出我们家院子以前的老样子,爷爷奶奶还在的样子,爸妈年轻气盛的样子,姊妹们玩耍的样子,还有老院子里的大枣树和石榴树,我家里的大黄牛,虎子狗,猪宝宝,还有那只老母鸡……
小时候的院子,没有水泥瓷砖筑成白面墙,没有钢筋PVC做成的各种棚子,也没有什么有机无机化学物质满天飞。那时候,日子很纯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那时候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石子路,房子要么是靠边盖的厦房要么是冬暖夏凉的窑洞。夏天能感觉到足蒸暑土气的炙热,也能闻到阵雨过后泥土的芳香,秋天能看到背后的山,红了一大片,门口柿子树的叶子随风飘走,去了远方。冬天一夜东风过后,地上躺了一片雪白精莹,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变了,安静,无暇,不舍去打破那一切,只愿做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体会着。春天小沟渠的水融化了。哗哗哗的滋润着旁边的土地,门口的白杨树,柿子树和槐树露出新芽,它们在夜间蹭蹭的长着,为即将到来的花儿积蓄养分。
三伏天的时候,奶奶总是拿着没纳完的鞋底子和一块干净的席子(那时候堂妹和妹妹还小)她坐在一旁纳鞋底子,(奶奶是村里出了名的爱干净,针线活做的好,花馍做的漂亮的人物,可惜这手艺后来没一个人学会的)。我们在一旁玩耍。爷爷出门走路总是手背在后边,午后,拿个小板凳坐在树下,乘着凉说着话。爷爷话不多,大部分都是听别人再说。自己偶尔发表一下观点。虽然如此,但是爷爷的每次发言都让大家觉得说的很在理,很有见解。过了最热的那会儿,就提个笼子去给他的大黄牛割草,有时候回来顺便还会带野果子(我至今都不知道那果子学名叫什么但是见了能认得)。把草闸成小段,拌点草料备好。太阳下山的时候,老牛就该回巢了,估计是闻到了味道,老牛甩着尾巴,吐着气麻溜儿的直奔牛舍,埋头吃草,别的也就不管不顾了。后来,大黄牛被人牵走了,再后来爷爷不在了!牛舍也空了。
家里第一次养狗就养了一直高大威武的大黄狗(它那时比我高,长得也比我快),只要听到有声音,他就叫个不停。在家都用狗绳绑着,太热的时候,会给他解绑,出去溜一圈,然后他自个就回来了。他看起来很凶,但从来不冒犯我,有时候我放学回来。他在门口玩耍,看到我会跑过来在我跟前跳老高。犯浑之后被发现了,父亲会有藤条抽他,每次看到他那哀求的眼神,我也爱莫能助。虎子狗一天天的长大也一天天的老去,有时候出去会没意识的吓到别人,有一次还趴到人肩膀上。由于担心伤到别人,在一个快要周末的下午,母亲把虎子狗卖了。换回来几只小鸡。周末回家问母亲狗怎么不见了,母亲说狗跑了,没回来,不知道去哪了。后来才知道是被卖了。当时还在想虎子被带走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哀求而又怨恨的吧。没多长时间,家里又来了小白,顶替了虎子的位置。小时候养过河鱼,因为没人管,被老母鸡给偷吃了。养过蚕,也结了茧,记得当时产了好多蚕子。有白色的和黄色的,第二年不知道放哪了。抓过蛐蛐儿,抓过河里的螃蟹,逮过知了,傍晚拿着手电筒跟堂哥抓过知了蛹,下雨天那个罐子去路边捉水夹子,可以喂鸡也可以吃(我抓的全都喂鸡,至今没吃过一个)。
老院子有一棵很大的枣树,一棵石榴树。枣树有好几十年了寿命了,石榴树一边是酸石榴一边是甜石榴。不知道的人摘的时候要靠运气,运气不好就是酸的。平时大妈会把酸石榴留下来到冬天,熬汤喝能治什么病。甜石榴就一来二去被大家数着个的摘完了。后来,枣树结的枣子太小,石榴树也不结石榴了。枣树被砍了,石榴树在时间的岁月里慢慢的老去了。再后来,家家都盖起了新房子,爱美的人家都有了自家的小花坛。
有时候怀念家里边雨打树叶唰唰的声音,不带任何杂质,怀念深秋冷风拂面清爽的感觉,每次呼吸都是畅快的,怀念收麦子时新鲜麦秆散发出来甜丝丝的味道。怀念小时候能在一起玩耍时开心的样子。怀念父母家人年轻时的样子!怀念爷爷奶奶在的时候过年时的样子……小时候不愿意做的想的,确是现在所想做的。小时候想快点离开的确是现在最想回去的,最想去看的。岁岁年年,年年岁岁,时间在变,人在变,唯一没有变的是门口那一排柿子树,背后巍峨伫立的山,还有每次回去父母叫我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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