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后,我坐在窗前,女朋友在睡午觉,我静静的看着她,就提笔谢了这篇文章。
这是什么鬼天气,老子来武汉十三年了,依然习惯不了这里的冷和热。
今天周末,我和老婆都不用加班。中国国民的保险意识提高了,并且保险机构也有了新规定,为了保障大家的生活,实惠,保险到位。通用的车也卖的越来越好,如今我的工资也上涨了。坚持了十年,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我从一个啥也不懂的小孩子成长为一个老员工。每天下班车的那一刻就感觉像是从冷库进入火炉。吃完早餐去车间,又回到冷库。上班,吃饭,下班,睡觉。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我已经没有了当时年少时的疯狂。
睡到六点半,自然的醒过来,看看身边的人儿依旧熟睡,没有打扰,只是笑了笑。打开手机,看看老朋友们都在干些什么。看看武汉今天的天气,还有各界有什么新闻,免得让这个火热的世界觉得我与它无关。七点的时候,我去儿子的房间,看到他已经起来在写英语单词,我欣慰的笑了。去陪他讲讲他在学校发生的趣事,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十多年前我还是单纯的学生时代。妈妈昨天说,快中秋节了,有空就带着儿子老婆去丈母娘家聚聚,看能不能带亲家母来住几天。
家里很凉快,老婆睡得很香,我真的不忍心打扰。想想这些年,她陪我一起走过的日子,真的受苦了。我吻了一下老婆的额头,她笑了,但好像还在梦中。我跟儿子说收拾行李,我们去外婆家。等老婆醒来的时候,妈妈的早餐已经做好,我们的行李也已经收拾好。一家五口,在这个周末,都是笑容。临走的时候,老爸递给我我的水杯还有一张卡:开车慢点。我只看着。老爸笑了笑就回头进房间了。老爸和老妈都是苦命的人。
刚出来,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我是个容易流汗的人,老婆默契的拿出我的眼镜,我们一起走向停车场。车里的温度让人觉得冷的刺骨。在后视镜里我看看门口迟迟不肯进去的爸妈,我知道他们老了,他们也想家,也想回去看看,即使老家房子空荡荡的,哪怕是回去看看哪里的土地,还有以前放牛的田埂。这幢房子,是我和老婆一起买的,现在住着我这一家子,我还欠着房债呢。
路上的基本上没有行人,儿子在车里很高兴,一个人在后座欢舞,他拉着他妈妈问每家都有车吗?我看我同学每天上学都是爸爸接送。我和老婆互相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路过了很多个公家站。天气很热,在凉快的候车厅里所有人都有秩序的排队上车,武汉公交在也没有站票卖了。十多年前的武汉公交是很有名的吧,儿子已经没有机会再看到了,那些年的记忆只会留在我们老一辈的记忆里。突然老板来电话了,说我能不能今天去公司加班,有点事情解决不了,我笑着说,我在去丈母娘家的路上了,老板无奈。细心的儿子看到了我车上的烟,他好奇的问:爸爸,你抽烟吗?现在不是全国都禁止在公众场所抽烟了吗?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老婆,笑了笑。老婆说:“那是给朋友的,你爸爸不抽烟了。儿子,你要记住,并不是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就可以不做,社会不是我们家,有些事情是你的义务,有些事情是你的交际圈。”路上井然有序,单向六个车道没有人抢,我跟儿子说之前高速收费站,他很诧异的看着我:道路不是国家为人民修的还要钱吗?我被问的无语了。
来到外婆家,老远就感觉到了家的气息,真是为难老婆了,跟着我受苦。看到妈,她扑上去了,也许她的眼睛里有泪花,而不曾让我看到。这里依旧是农村,山上各种果树和野花,怪不得儿子很多次都不舍得回家。天太热,又还没到吃饭的点,儿子和几个侄子侄女还要求一起去山上玩,他还兴奋的跟我说:“那里有很大的一个池塘,里面各种颜色的鱼,可漂亮了。爸爸,为什么武汉的没这么大呢?”“你去吧,你们小心一点,相互照顾啊!”和哥哥嫂子嘘寒问暖,他们呆在家里,思想不比我们落后,国家大事,娱乐新闻,什么都知道。在家自己搞养殖业,新房子很气派家里很干净。我想起了我的老家,有三年没回去了,不知道咱大麻成现在是什么模样。我的侄儿们应该读初中高中了,我却未曾关心过。要是我能陪爸妈一起在乡下生活,他们应该也很开心。可是,生活不允许。这个年代,还是只有钱才有更好的生活。可是,到底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好生活呢?老婆去厨房帮妈做饭,她们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我这个外人就老老实实的作客吧。出发前,妈妈给老婆一个红包,说是带给妈的,女儿不能照顾她老人家。猴孩儿们回来了,满脸的土灰,我却并不生气,倒是很喜欢,这样原始的小孩子娱乐,该是他们的本性,这种单纯稚气,我身上已经找不到了。我说:“要开饭了,大家去洗手,我给大家带了礼物。”他们的名字我都能叫出来,都长大了,我这个姑爷却没有关心过,只是,每次来看望她们的时候没人带一个红包,买两件衣服,带点小礼物。这些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什么稀罕物,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只有这些物质能拉近我们的距离吧。
今天,嫂子和老婆都特别漂亮,已经没有城乡的差别。在我眼里,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可以拉近距离,不至于生疏。她们都围着妈,在厨房进进出出,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只会坐着聊聊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做这些事真的是女人的天职吗?饭桌上永远改变不了的规矩,谦座位,敬酒。中国几千年的文化,普及在每一个角落。还好,这里没有领导,只有长辈。打算在这里留宿,所以喝了一杯,酒到兴头,越喝越来劲,侃侃家常,开始有一点自己家的味道。我是严格不允许儿子喝酒的,他也没有抽烟这个概念,成绩不一定要很好,但是一定要有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对与错,只取决于他的价值观,全靠他自己。酒过三巡,孩子们还没开始吃,这是老家的规矩,有客人,小孩子不能上桌子。原来他们都去看自己的礼物去了,每个人面带笑容,我想我能做的这就够了吧。吃完了老婆和嫂子们都去刷碗,我和哥哥们去了鱼塘,这里还有很多鸡鸭,青草,绿色肥料。山上还有很多牛,没人管,草却还是那么茂盛。漂亮的河堤都感觉不像是人造的,桥也造的很巧妙,水中还有鹅卵石。哥哥的口才与见识,是我所不及,也难怪,我只是打工的人,而哥哥嫂子已经自己当老板了。我偷偷的给老婆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老婆大人,要不,我们也搬到村里住吧,这里的环境很美,阳光很好,天空很蓝。”过了一会儿,老婆短信来了:“亲爱的,我随你!”这里的花香,鸟语,武汉虽然有,但气息还是有些不一样。
晚饭后一起看新闻联播,这是每天的必备课。电视里照常出现的是主席,他发表讲话温文尔雅,由老百姓选举产生的,他对国家的外交很强硬,现在的美国和中国是兄弟。各地的领导收入透明,偶尔会听到某省书记被联名上书而撤职。晚上个电视台广告都吸引人,电视节目没有抗日战争片,没有相亲综艺节目。只有科普栏目,法律讲堂,历史解读,益智动画片等,还有谢霆锋当年因为星爸星妈而更艰苦的奋斗史。听哥哥说仅仅是湖北近几年就有几个人拿了诺贝尔奖。
晚上有点睡不着,我起身去看看儿子,他还在兴奋中,和小孩子们玩得可带劲儿了。我没有阻止他们,如果能一直这么健康快乐,我这个爸爸也该满足。回来我问老婆,要不你在这儿住几天吧,陪陪爸妈,我过几天来接你。她说:“我还得上班呢,请不了假,我很想留在这里多住几天。”我抱着她,她的委屈,我懂,可怎么办呢?老婆看着我,笑了笑,睡吧。
其实我很羡慕儿子,生在这个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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