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虾

昨天早上，老妈想吃小虾了，让我去菜场买些回来。看了几家卖虾的，有一家的小虾活蹦乱跳，十分欢实，便买了一斤。

回家后，把它们倒进水盆，它们立马欢快地游起来。

该做饭时，看着那一盆小虾，有好多还活蹦乱跳的，有些不忍下手，于是就呆呆地瞅着。

细瞧之下，它们还挺好看。

除了头部的壳下一块黑东西外，虾的身体其余部分全是透明的，背部有明显的七条褐色横纹，看上去把虾身分成了七节。

虾的眼睛长在头部的两侧，像是两个黑点儿，它们由一根线相连，像是左右摆放的两根火柴棍。它们的虾须很长，似乎跟身体等长，尾巴呈扇形，尾部边缘均匀分布着几个小黑点。

有的虾弓着背，有的虾弯着尾，它们弯曲的脚爪细细的，长长的，不停地蹬着盆壁，沿着盆壁行走。忽然有一只好像觉得有些拥挤，就调转身体朝盆中间游去，游向盆壁另一侧。

总会有三四只聚集在一起，好像开会一般。它们的触须相碰，好似在交谈，很快，它们就分开，各游各的。

它们游动起来，速度极快，就像是在水上飘来飘去。侧头看去，它们的身体底部，那些细小的虾爪，应该叫腹足吧，正非常快速地划水。看起来它们游得非常轻松，其实在看不见的地方，它们也是非常卖力的。

死去的小虾，身体会变白。它们沉到盆底，堆积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流逝，发白的小虾越来越多，它们越来越厚地堆在盆底。

而那些生命力旺盛的，依旧呈透明状，它们都集中在外侧一圈。它们从水盆中央往外围游去，中途碰到其它的虾，就自动避让。

它们游到盆边，也不会静止不动，稍作停留，又会出发，或向左，或向右，有时还会再向盆中心游去。

偶有一两只，会突然从水面蹦起，跳到别处；有时劲儿大了，就会跳出盆外。

有一只小虾蹦出盆外，我刚小心翼翼地捏起来，它又倏地从我手中蹦出，落在地上。我轻轻地捏住它的虾须，拎起来，重又将它放回盆里。也许，它也意识到自己刚经历过一场冒险，回到安全之地，便欢喜地游起来。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活着的小虾虽然不多，但把它们和那些变白的一起倒入炒锅，还是有些残忍。

有时想想自己也很虚伪，一边可怜着那些弱小的生命，一边又残忍地将它们变成腹中餐。

而它们呢？无论怎样挣扎，最终难逃宿命。

我们也一样。随着年龄渐长，一切幻想，都烟消云散。自己的命运，似有一只无形大手笼罩，挣也挣不脱，逃也逃不掉。

想想自己跟小虾的命运又有何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