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西是因为上了一个叫索拉西的大学,人们才这么叫他的。原本他不是这里的人,人们懒得去知道他的名字,叫着名字也莫名觉得尴尬。索拉西刚好可以化解这一重要的一点。慢慢的,叫着叫着,所有人甚至同龄人也开始这么叫他了。
但是他毫不在乎,用他的话来讲,在这世上存活了这么久,如果去在乎这种东西的话反而对自己没有好处。没有好处的事情,索拉西可不干。但索拉西知道,很多没有好处的事情他每天都在干,但他认为,世界上大多数人每天也都在干,譬如好吃懒做,不知天高地厚。光是这两点就足以指出世界上有百分之不知道多少的人同时拥有着的毛病,但怎么摆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索拉西认为这情有可原,人生在世,总是躲避不了这些必要的经历。
索拉西的邻居是他的反义词。索拉西有多差,邻居就有多好。这个世上,所有东西都是相对存在的。有爱,便有恨。有喜就有怨。有高尚就必然会有丑陋。进一步讲,这些所有的一切,都会归根在每个人身上。这倒可以简单说明出这是索拉西的一套哲学理论。但索拉西说给别人听时,别人笑着说这难道不是每个人都理所应当知道的事吗?索拉西听完不生气,因为他的哲学理论可不止一套。虽然索拉西是个不太爱行万里路的人,但他自认为他拥有足够的见识。别人只好附和道,那是没人愿意指责你罢了。索拉西所处的社会,只有关系亲密的人才会以旁观者的角度来指责自己比较要好的朋友。其他人可不好说,要么心里一直憋着对你的厌恶态度,保不定哪天突然就变脸。要么背后带有贬义的议论议论,索拉西实在是想不出第三种了。
索拉西的邻居是一个中年丧夫的矮小女人。她没有再嫁,一个人抚养自己的四个小孩。索拉西读中学时要做早操,邻居居然比他起的还早。骑着一辆破旧的电车到县城去帮别人修补衣服。县城里仍然是有些节省的穷人的。他们有些认为桶装水喝的不划算,便让索拉西邻居从家里带些井水去。烧开了给他们喝。当然这是要给钱的,只不过很少。现在别说喝井水了,很难再找到缝补衣服的人了。人们买来衣服,还没等穿烂就给遗弃了。
修补衣服这么多年,总算是苦日子结束,好日子到头了。子女们全都工作嫁人,生育后代。该读书的,也都读到了不能再读下去的程度(医学研究生)。人们纷纷说,她就等着过好日子吧。
索拉西不知道他以后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也对这个好日子的定义很模糊。且不说他是个只会模糊观察的局外人。他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个经常思考的人。经常思考对大脑不好。或者说胡思狂想对大脑有害。但索拉西倒不完全在乎,他喜欢观察人,世界上多少亿人,他这辈子能观察多少个?想想就觉得有些避免不了的弱小。或者,他是受到他中学时中文系语文老师的影响,这占了挺大的原因。
索拉西的朋友们都稀奇古怪。因为都没多大出息,平时就都像死人一样没有任何消息,偶尔会有找索拉西借钱的,索拉西不借。那人就再也没有找过索拉西,但时间久了,来来回回也都是这几个朋友,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联系起来了。
索拉西有时想,人真是神奇,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到了一个周围都是陌生人的地方,就好像又重新出生了一次。
他们往往想着重新开始,但人越大,懂得越多。说出来的话让人分不清真假。索拉西干脆信以为真。他很难相信别人装腔作势着跟他聊天。但幸好世界上有习惯这两个字。没什么东西是习惯不了了。索拉西对自己讲到。
干脆他也这样吧,反正世上每个人都这样。人们都说社会的丑陋,其实社会不丑陋,归根结底是人的丑陋。人真是太丑陋了,不光索拉西国家的人,其他国家,整个地球,只要是人。就都应该是这个样子。小到不懂事的小孩,老到病痛缠身的老人,有哪个不是这样,去他妈的。索拉西在心里默默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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