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踢出个媳妇儿

我的意中人不必是个盖世英雄，也不用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

我只要，他是个英雄，然后来娶我便好。

【警察：有差别吗？】

***

我叫桃子，女，26岁，身高170cm，毕业于某不知名大学法学系。

当初选择学法律，并不是因为有多么高尚的理想和远大的抱负，只是因为法学系不学数学而已！

所以，毕业之后没再看过任何法条。

用警察的话说，我这叫“欺师灭祖”。

毕业3年，看着同窗们考了研，过了司法考试，陆续在律所、法院、检察院站稳脚跟，而我还窝在家里的小角落，苦思冥想着小说的主人公该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想着什么时候能还完花呗，什么时候去商场买衣服不用看价码牌，什么时候才能靠自己的文字赚来一笔收入······

真真是着急啊——眼瞅着体重直逼120，肚子上的肉又多了一圈，该减肥了！

说到体重，别看我现在将近120斤，我的巅峰时刻可是150斤，典型的梨形身材，腰圆屁股大，腿粗没下巴。

那时候刚上大学，又爱臭美，整天穿个花裙子，小高跟，脸上里三层外三层的抹着某宝爆款化妆品，还烫了个卷发，齐刘海，远远一看，活像个顶着狮子狗脑袋的胖加菲，胖到舔不着pi眼的那种加菲。

也不知道当时警察是怎么看上我的。

【警察：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形容······不至于，还是有美的地方的。】

【我：比如呢？】

【警察：比如······你的刘海很齐啊！】

 

***

警察，男，30岁，身高187cm，曾服役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某部队，退役后当起了人民公仆，兼职我的未婚夫。

为什么说是兼职未婚夫呢？因为他实在太忙了，约会的时候定时定点出现，中途不定时走人。

当初答应跟他在一起，45%是因为他那张神似木村拓哉的脸，45%是因为他修长挺拔且腹肌胸肌肱二头肌一块不少的身材，10%是因为金牛座贪财好色，送到嘴边的肥肉对我们来说，放过就是罪过。

他还有一个额外的加分项，那就是制服。不管是军装还是警服，穿在他身上真的是帅呆了酷毙了，我知道这两个词逊爆了，但是真的没有比这更合适更贴切的了。

闭着眼睛想一下，木村拓哉的脸，加上彭于晏的身材，穿着笔挺的军装，宽肩窄腰大长腿，踏着晨光，迎着清风，飒飒而来······

哇——这样的男人，就算得不到，啃一口也好啊！

【警察：给你张纸巾，擦擦口水。】

***

别看警察是个大男人，心思却远比我这个小女孩细腻。

只要他在家，我杯子里的水永远是温的，茶几上永远有洗好的水果，抽屉里的小零食装的满满当当，篮子里的脏衣服早就被洗好，整齐地挂在阳台上。

有时候，连我钢笔里的墨水都是刚刚吸满的。

他如果不在家，那么到处都是他写的便利贴：电脑上的是“不要坐太久，每隔一个小时起来动一动，歇歇眼睛”；冰箱上的是“不要贪凉，不准吃雪糕。饺子在第二层，记得吃午饭”；门上的是“今天阴天，出门加件衣服”；水杯上的是“多喝水，小姑娘才会水灵”。

他能很敏锐地觉察出我的各种小情绪，而且能准确地判断我是需要一个人静一静还是需要他的陪伴。

相比之下，我就比较粗枝大叶了，以至于他苦追我两年，我却浑然不觉。

终于，在表白的时候，警察爆发了。

警察（用吼的）：我什么都做到了，只是没有把心意组织成语言，没有亲口说我喜欢你，没有把爱一片片撕碎给你看，你还犹豫什么呢？

我：我在想，如果你问我愿不愿意做你女朋友，我该回答“好”、“可以”还是“我愿意”呢？

警察（怒气稍平息）：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我：没问题！

【警察：说多了都是辛酸泪呀！不过没关系，只要最后是你就好。】

***

跟警察第一次见面，是大一新生军训的时候。

那一年，警察还是解放军叔叔，我是新生，他是教官。

不要多想，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很纯洁，他也是在两年后才追的我。而且当时我非常非常讨厌他，因为他踢了我一脚。

后来警察说，他那叫“一脚踢出个媳妇儿”。

切，老娘当时要知道将来会嫁给你，才不会在太阳底下军训呢，哪凉快哪待着。

大一是我体重的巅峰，150斤，而且那肉特别不听话，该长的地方不长，不该长的地方扎堆聚会。

浑身上下除了胸，哪儿哪儿都胖。尤其是屁股，能撅出一尺远。

因为个子高，我被安排在了排头的位置。我的任务就是在集合的时候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给那些不带脑子的同学树个标杆，免得他们站到别的队伍里去。

所以我找位置的速度和准确度，直接决定了我们整个班会不会挨骂。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担当有责任的社会主义接班人，这项工作我完成的非常——差劲！

这不能怪我，操场那么大，人那么多，衣服穿得都还一样，我又是个脸盲，还路痴，外加700度近视，没把自己弄丢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全凭运气！

但人生在世，总有点背的时候。终于有一天，我找不到队伍了。

等我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过五关斩六将找到队伍的时候，人家已经站了二十分钟军姿了。

于是，我只能悲催地站在队伍外边接收批评。

教官：为什么这么晚？

我：我迷路了。

教官：迷路？迟到20分钟，都能把操场转一圈了。

我：我就是转了一圈才找到的。

教官：······站好了，别撅屁股！

这个是真冤枉啊，屁股本来就这么大，不撅也这样。

他见我没动，好像生气了，抬脚就给了我一下，“听见没有！”

我也来脾气了，梗着脖子犟：“我没撅屁股，本来就这么大！”

队伍里传来一阵“嗤嗤”的憋笑声。

再粗枝大叶，我也是个女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一脚，脸上总归是挂不住。他似乎也意识到了，低声让我归队。

休息的时候，他把我喊到一边谈话，声音很低，透着些温柔，只不过那时候我没听出来，“没踢疼吧，我没使劲。”

哼，心虚了吧，后悔了吧，老娘还生气呢，不想理你。

我把头转过去，不看他。

他叹了一口气，说：“咱们的队伍在旗杆旁边，下回找不到的话就往旗杆这边走。”

人家已经这样说了，我要是再板着脸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还不如顺坡下驴，给脸就要，于是乖乖回答：“嗯，我记住了。”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次对话。

后来警察跟我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操场都能迷路的人，也是第一次听到女孩亲口承认自己屁股大，更是第一次对姑娘动脚。

靠，老娘还是第一次挨踢呢！

【警察：那也不用到现在还拿这个当借口装可怜，骗我带你去吃火锅吧！】

***

自那以后，警察对我的态度好了不少。我一直以为是他是出于愧疚，直到多年后的现在他才告诉我，当时他只是怕我去投诉他而已。

哼，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跟警察的第二次对话，是在食堂，非常有“味道”。

那天中午，我跟舍友去吃饺子，由于食堂人太多，我们就打了包，边走边吃。

作为一个吃货，吃东西的时候是不能一心二用的，尤其是走路的时候，顾得上嘴就顾不上腿。

于是，悲剧发生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吃得正香，突然两眼一黑，撞到了一个人的怀里，我赶紧低头看饺子有没有掉地上。

还好还好，一个没掉。幸亏今天没要饺子汤，不然得洒一身。

看到饺子安然无恙，我才有心思关心被我撞的人：“你没事——吧。”

警察皱着眉头看着我，看样子好像有点生气。别看他长得好看，板起脸来跟阎王爷似的，吓得我一口饺子噎在喉咙里，想道歉都说不出话来。

“饺子没事儿吧！”他的声音很冷，冷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他真的生气了。我也不敢说话，木木地摇头。

他瞪了我一眼之后，指着我的嘴戏谑道：“你牙上有韭菜叶。”

他给我台阶了，这是个机会，得好好表现，充分表达我的歉意，让他知道我是个有礼貌的好孩子！

我把饺子咽下去，清了清嗓子，未语先笑，捏着嗓子用此生最甜的声音回答说：“你吃吗，我给你抠出来。”

警察：······

五秒的沉默之后，警察的脸上，多了一层淡淡的韭菜绿。

【警察：当时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

***

警察备忘录：

丫头，5月20号生日，金牛座，贪财好色的小吃货。

喜欢吃面食，尤其是饺子，三鲜馅儿最好。

不吃茼蒿、折耳根；不爱吃腥的，清蒸鱼除外；

不爱吃姜，但是她体寒，生理期一定要哄她喝些红糖姜水。

总觉得自己胖，要经常告诉她，她不胖，她这样很好。可以带她适当运动，决不允许她节食或者吃减肥药。

胆子小，不能吼她，不能冷脸，不能发火，有事好好跟她说，她还是很懂事的。

路痴，出门不能跟她说往东往西之类的，要说“在xx蛋糕店右转，然后直走到xx驴肉火烧，对面有个xx湘菜馆······”另外，手机里的导航系统要定期给她更新。

走不不带眼睛，经常磕磕碰碰，一定要牵着她的手，不能让她乱跑。

生病的时候会闹脾气，会挑食，会粘人，有些小任性，这个没办法，宠着就好了。

不喜欢被人指手画脚，她想做什么就让她去做，如果感觉不喜欢，她会自己放弃的。

没有安全感，要经常抱抱她，让她知道她是被我安安稳稳爱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