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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年代话和平,和平老人邵从恩。

和平年代话和平,和平老人邵从恩。

作者: 悟理趣道 | 来源:发表于2019-01-20 18:42 被阅读1742次

    和平老人邵从恩,字明叔,1871 年 12 月 20 日出生于四川省青神县南附乡鲁家村。1904 年朝考中二甲进士。后由朝廷派赴日本留学,进日本东京帝国大学修习法政。1906 年学成归国,授法部主事。后由四川总督赵尔巽奏请朝廷,调回四川襄赞新政,创办四川法政大学堂(四川大学前身),出任首届监督(即校长)。

    1911年春,邵从恩以四川省绅班 法政学堂监督身份,由四川总督赵尔巽派赴东北等省考察商业发展情况,并赴朝鲜、日本参观实业建设,搜集法律、政治、经济各项教材,以充实法政学堂的教学 内容。事毕,他回到北京,正逢四川各界为保护川汉铁路股权 利益,与清廷矛盾日益深化。新任川督赵尔丰,妄图用高压手 段镇压,酿成成都罢市,工商停闭,闾里骚然。后又诱捕保路 同志会领导人蒲殿俊、罗纶、张澜、颜楷等人,更激起群众公愤,齐集督院请顾。赵尔丰竟下令开枪射杀群众,造成大血案。各县同志军风起云涌,纷纷向省城增援。清廷特派川汉铁路大臣端方,率鄂军入川镇压。邵从恩得知情况,立即由京返川,过宜昌、重庆时,曾几度往见端方,力陈川汉铁路股款应还人民。蒲、罗等人代表人民的利益,提出正当要求,不应逮捕,若不及早释放,事态发展,将愈不可收拾。端方听了邵从恩几 番谈话后,为了笼络人心,沽恩示惠,同意释放蒲、罗等人。是年九月,邵从恩到成都,立即往见赵尔丰,陈述在重庆会见 端方经过,并向赵说:“端方已同意释放蒲、罗等 9 人,如趁 端方未到之前,先行释放,便可早日解决战乱。”赵尔丰逮捕 蒲、罗等人后,本想将蒲、罗处死,因当时成都将军玉昆不同意,未予处置,而事态日益扩大,本人又受到革职查办,正处 在危难之中,听了邵从恩的话,迫于当前形势,不得不先释放蒲、罗等人。

        武昌起义后,革命风暴席卷全国,四川已有数十州县宣布独立,成都附近均在同志军包围中。赵尔丰慑于内外形势,亟 思保全自己,特派其亲信吴钟镕,同周善培去见邵从恩及陈崇基商量办法。邵当即指出国内大势所趋,人心所向,推翻专制,建立共和,已成为不可抗拒的洪流。应即因时顺势,改弦易辙, 及早宣布四川自治,川政交由川人接管,才能得到川人的谅解。 吴、周速报赵尔丰,邵、陈亦转呈咨议局及保路同志会诸绅士协商,即由邵从恩、陈崇基代表绅方,吴钟镕、周善培代表官方,提出绅定条件十一条,官定条件十九条,双方协定签字。关于 都督一职,赵尔丰本想由邵从恩出任,邵主张由咨议局长蒲殿俊(后为四川大汉军政府都督)出任。邵大义凛然亲手夺过赵 尔丰都督大印,转手交给了蒲殿俊,结束了满清朝廷在四川的 统治。大汉四川军政府成立后,邵从恩向蒲殿俊建议:以团结 内部稳定局势为当务之急,蒲亦赞同。以后还提出安定军队的建议,惜未被采纳。

        1911 年 12 月 8 日,蒲殿俊、尹昌衡(大汉军军政部长) 等在成都东较场集合赵尔丰交出的巡防军,在为其发军饷时, 发生兵变,蒲等逃遁。尹率军平乱,继任了大汉军政府都督,请邵出任川南宣慰使。邵提出稳定人心,编整军队,健全组 织等办法,成都秩序迅速得以恢复。当时滇军以援川为名,踞川南宣荣、犍为两盐场,与川军对峙,即将引发战争。尹昌衡又派邵从恩同军政部参谋部长王右瑜前往交涉,得以和 平解决。后又调邵从恩为军政府民政部长,成渝两军政府合并,邵改任民政司长,订立规章制度,选拔有为有识的人材,官吏录用均须经过考试、考核。他还兴办地方救济事业,使鳏寡孤独各得其所。尹昌衡任都督后,曾要邵选择少城满人遗留宅第作其住所,邵婉言谢绝,始终廉洁自守,从不妄取一文。

    1912 年初,帝国主义策动西藏土司叛乱,邵从恩被任命为总司令部的“参赞总长”。6 月,尹昌衡率军西征,四川都督由袁世凯的爪牙胡景伊把持。胡倒行逆施,曾数次举荐官员,邵从恩均因其非贤才,不予采纳。胡对此十分忌恨,进而无理 干扰,邵从恩乃上书请辞,被内调到四川司法筹备处任处长。邵从恩在四川司法处工作了一段时间,1913 年遂北走幽燕,不再过问川政。邵从恩抵京后,受任国务院法制局参事。他提倡法制教育,协助法学家汪有邻创办“朝阳大学”。后来,邵又在政法大学兼任教授,主讲宪法。但他目睹军阀专权,国家四分五裂,列强侵略压迫,人民流离痛苦,终对法制救国深感失望。1923 年,曹锟贿选登台,邵从恩更感到法纪荡然无存,乃愤然辞职,退而研习佛学,长斋茹素。

      1925 年春,四川军阀杨森发动所谓“统一之战”。战火弥漫川西川南川北各县,川军将领,云集重庆,拥刘湘出任领导抗击杨军,形成两大壁垒。是年六月,双方调兵遣将,正酝酿大战,其时,农田稻谷,即将黄熟,人民奔走呼号,迫切期望停止战争。邵从恩在京,迭接川中亲友函告,感到 异常不安,特回重庆,与当地有关方面人士,协商和平解决办法。他首先同前清老翰林施纪云,清末状元骆成骧三人联名,向各军首领发出通电,呼吁和平弭兵。通电发出后,以重庆总商会主席温少鹤等发起的和平弭兵会,于 6 月 10 日在重庆成立,选举邵从恩等十一人为执行委员,施愚等五人为评议员,提出六项弭兵主张,向各军呼吁,请求和平解决。后又由和平弭兵会,通函四川各县,请派代表到渝,组织省民会议,以发扬民主争取和平,派代表到会者达一百余县。省民会议于 10 月 12 日在巴县议会会场正式开议。旋因四川局势起了变化,以至中辍。

      四川善后会议,由各 县、各 军、各法团及盐业界代表 一百七十余人组成。特聘代表有张澜、徐炯、邵从恩、周道刚等八人,于 1925 年 11 月 2 日在成都召开。11 月 10 日,大会正式选举邵从恩为正议长,周道刚为副议长。次日,正副议长就职,张澜首先提议发布宣言,表明善后会议的主旨,全体通过。

      会后,刘湘为感谢邵从恩在善后会议上的出色表现,前后三次派人送银三万元到其住所,表达对邵的酬谢,均被邵婉言拒绝。12 月 17 日,邵从恩在一次茶话会上说:“本会费用,昨日已经由刘督办处拨一万元,应有开支……无一钱不公开。从恩以银钱之事,付诸秘书长(叶茂林),秘书长向我负责, 我向诸位负责,决不使一文稍涉含混。”又说:“依从恩看来, 在未有善后会议的说法以前,军人的一切横暴行动,远的不用说了……善后会议以后,反转格外加劲,善后会议若是没有一些成就,岂不是不能为四川造福,反为四川造祸吗?!岂不是 四川的罪人吗?!”会议在邵从恩、张澜等人的主持下,伸张了民意,取得了一些成就,如封闭兵工厂,确定拨款六十万元作开办成都大学的经费,均决定实施。1931 年 5 月,成都大学、国立成都高等师范学校,公立四川大学三校合并成立了国立四 川大学。

      1932 年,日本帝国主义扶植满清末代皇帝溥仪在东三省组织傀儡政权,成立了伪满洲国。伪满洲国总理郑孝胥与邵从恩是旧相识,曾派人专函到北京邀邵前往相助,并许以高官厚禄。 邵认为这是背叛祖国、分裂国家的罪行,当予严词拒绝。此后,伪满官员又不断前来劝驾,邵干脆向来人说:“我不愿作亡国 奴!”并说:“历史上没有哪一个皇帝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有 好下场的。我劝你们应该及早回头!”邵从恩正气凛然,保持了中华民族的坚贞的气节和崇高的爱国主义精神。1933 年,日本势力侵入华北,日伪特务潜入北京。是年七月的一天,两个 日本人跑到邵家,以拜访为名,又进行劝说。邵为了摆脱日伪的纠缠,决计举家回川,携同夫人和儿女六人,仓促启行,家中衣物书籍,也来不及收捡,乘京汉路火车到了汉口,搭轮船回到重庆,暂住其表侄陈健蜚家。

      1935 年初,刘湘任四川省政府主席,住在重庆,闻邵从恩归来,特聘为省府顾问,邵移居江北与龙灵同住。刘湘曾拟请 邵任民政厅长,他婉言辞谢,只允在公务员资格铨叙审查委员会任职。1935 年秋,四川省政府迁成都,邵从恩一家也迁到成都,住槐树街。

      抗日战争期间,邵从恩曾先后疏散居住灌县聚源场、成都土桥,最后在崇宁县安德铺(今郫县)定居。他在农村中,经 常与农民接近,同话桑麻、询问生活状况,极为亲切。有的农民请他书写对联或代写信件,无不欣然应允,并常为人排难解忧,扶危济困,深受乡人爱戴。他家门前有大麻柳树一株,农民常憩息其下。有老农龙三爷,在树下摆一小摊,当邵从恩家修房时,有人劝他把树砍伐作料。他说:“砍去此树,大伙在何处纳凉呢?龙三爷也没地方摆摊了,不能因为自己修房便使大家不方便。”仅此一端,也可见其关心群众生活,维护群众利益的情怀。

      刘湘为了笼络人心,搞一些善后救济工作,特组织“安 抚委员会”,聘请张澜为委员长,邵从恩为副委员长。张、邵提出“一夫各得其所,若已推而纳之沟中”,强调救济流亡,各得其所的重要性。安抚会于 1933 年 10 月 17 日在成都成立,1935 年 1 月底结束。在此期间,张澜曾到南充,并赴川北战区实地调查善后工作,所到之处,亲眼看到各地人民 对红军的歌颂和拥护。红军所到之处不住民房,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借东西要还,损坏东西要赔,不拉夫,不派款,打土豪,分田地,深得民心。而国民党军队一到,则奸淫烧杀,鸡犬不宁,人民转徙流离,死亡枕藉。他回省后将所亲历的见闻,转告邵从恩,同感古人所说:“得天下者,得其民也。 得其民,斯得天下矣!”的道理,认为共产党有光明的前途, 是未来的希望。

      邵从恩与张澜是亲密的好友,他们在政治上保持一致,道义上相互勉励,情感上亲密无间,推心置腹,肝胆相照,情逾骨肉。在成都,二人时相过从,纵谈国家大事,有时直至深夜。两人志趣相同而性格各有特点,张为人刚直,邵态度雍容,刚柔相济,相得益彰,每有社会活动,两人都同在一起,有张即有邵,有邵亦必有张,当时人以“张邵”或“邵 张”并称,视同一人。在邵的日记中,曾有这样一段记载:“读礼运大同篇,说的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子其子,使幼有养,老有所终,壮有所用,鳏寡孤独各得其所。像这样的大同世界,才是人类的共同愿望。

      1937 年,邵从恩在芦沟桥事件发生以后,感到国家危亡,迫在眉睫,忧心如焚,寝食不安。但后来他看到中共中央发 布的通电和宣言后,认为国家前途有了生机。他对中共中央团结抗日,实行民主的主张,极为赞佩。他常向人说:“兄 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这是我们古人说过的,一个国家也应如此。”

      1938 年 6 月,国民党政府迫于形势,公布了国民参政会组织条例,参政员总额,原定为一百五十名,后又将组织条例第三条修改,将丁项名额,增加五十名,人选由各方面推荐。邵 从恩、谢健、张澜、胡景伊四人,依照组织条例第三条“或努 力国事信望卓著者”,被选为四川地区的参政员。国民参政会于 1938 年 7 月 6 日在汉口举行第一届第一次大会,邵从恩、张澜由成都同往参加,吴玉章亦由延安乘飞机到了汉口。邵与 吴原系旧交,各自所走道路虽不同,但阔别二十多年,故旧重逢,倍加亲切。在此期间,吴玉章又介绍邵从恩和张澜同周恩来、邓颖超、董必武会晤,交换对时局的意见。周恩来向邵、张二人详述中国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指出政治制度的根本改革和人民的自由权利,是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纲领上的重要部份,同时也是建立真正的坚实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必要条件,希望他们为和平、民主、团结抗日而共同努力。邵、张均极表赞同。此后,周恩来及在汉口参加开会的共产党参政员与邵从恩、张澜在会前会后保持接触。周恩来曾亲自往访邵、张,恳切交谈, 建立统战关系。

      1944 年 2 月 13 日,邵从恩与张澜联名发起组织民主宪政促进会,邵从恩被选为主席,张澜、李璜为副主席,刘豫波、 张申甫、张致和、费平如、杨叔明、李光含、舒君实、蒙文通、王白与等为常务委员。民主宪政促进会会址设在成都慈惠堂,张澜任慈惠堂理事长,邵从恩任监事长,主持社会救济及社会福利工作,使慈惠堂一时成为四川民主活动的中心。

    1945 年 10 月 10 日,国共双方代表签定《会议纪要》即“双十协定”。蒋介石表面上不得不承认中国共产党提出的《和 平建国的基本方针》,也不得不同意迅速结束国民党的训政,召开政治协商会议。政治协商会议于 1946 年 1 月 10 日在重 庆正式开幕。在开幕式上,邵从恩代表无党派致词。他说:

      “……今天大家认为会议非成功不可,而成功要有成功的条件……今天要说的是在精神方面。第一点,就是希望国共两方面,乃至各党派,我们各个人,应该反省。要反省的事情 很多,就最近这些事来看,究竟为什么有这一次内战?我们 看到《双十会谈纪要》第二条,明明写着竭力避免内战,可 是墨迹未干,就打起来了。试问,在这次内战中,人民死亡多少?国家财产损失多少?还有对外的名誉信用以及国际地位损失到什么地步?……从恩今年七十五岁,扶病来此,今 天是垂涕而道,我们国家这几年来……是党之偏而误。古语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无党无偏,王道平平;无反无侧,王道正直。”“去年 7 月,因为政府将要召开国民大会,我们以为召开国民大会,是政府要还政于民,却不能因还政于民,反使人民受苦受难。所以我们无论如何请政府缓开国民 大会,由国共两方面互相商讨,才先有此次召开政治协商会议的办法。却不料在迟迟商讨之中,又告破裂,我们站在国 家立场上来看,不能不说是最大的遗憾!”我并不能代表各 位先生,开会时他们当有宝贵的意见发表,从恩从乡间来,就把乡间老百姓的意思贡献主席,贡献诸位先生之前……从 恩内本着良心,上看到国家,下看到百姓,本此三者,来贡献意见,报效国家。”

      1946 年 1 月,邵从恩在政治协商会第三次大会上,对中共代表周恩来、国民党代表邵力子报告双方会议经过后,起而发言,他说:“两党的商谈,使国内和平的一线生机未断,应该感谢参与商谈的诸位代表及双方的领袖。但对两党于困难问题未获解决之际,乃至动兵,究不知为何而战。然今日双方既己谋定妥协办法,则往事已矣,此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他认为 如和平建国工作能如老百姓的希望而成功,则所受痛苦也算有 了代价。他的发言,使与会者深受感动。

      在政治协商会议期间,周恩来曾飞回延安请示工作,当周恩来乘飞机转渝时,因气候恶劣,中途曾在西安降落,未能及 时转回。邵从恩十分关心周恩来的安全,感到坐卧不安,曾嘱 其女儿邵慈云多次打电话给邓颖超询问,直到得到邓颖超电话告知,周恩来已平安抵渝,他才转忧为喜。第二天,周恩来、 邓颖超同往访邵从恩,更感到非常亲切。邵曾多次向人说:“像 周恩来那样精明能干、肝胆照人、才猷练达的人,国民党中还找不出一个,这就是共产党兴旺发达的象征。”

      1947 年 2 月 27 至 28 日,国民党政府先后通知共产党驻南京、上海、重庆等地担任谈判联络工作的代表全部撤退,宣布国共谈判完全破裂。是年五月,参政会最末一次会议,定于 5 月 20 日在南京召开,国人皆望于此会中挽回僵局。邵从恩亦想籍此机会,尽最大的努力,以争取和平,决定前往参加,临行曾说:“此行是拚老命去争取和平。”过重庆时, 与参政员朱之洪相约:“以尸谏止两方兵,能博取政府同情,即相偕去延安,请回共产党的代表到京,共商国事。”邵从 恩于 5 月 17 日由渝飞南京。抵南京后,有人问是否将为恢 复和谈努力,邵当即回答:“恢复和谈,事极困难,将在京与各方交换意见,并研究如何努力。”并称:“目前时局严重, 和平乃大家一致希望,有一分力,当尽一分力,且所采方式,应注意理智的,而不能专凭感情。”邵抵南京后,每日奔走各方商谈,力图运用全国和平民主的力量,制止蒋介石发动内战。5 月 25 日晚,蒋介石宴请参政会主席团全体人员,特邀请无党派社会贤达代表褚辅成、邵从恩二人参加。邵借此机会面对蒋介石,大声疾呼:“战火是无论如何不能再打了!” 并慷慨激昂地说:“中国人民经过八年抗战,已创钜痛深,再经不起战祸了!全国期望和平,停止战争,不知主席有何 困难而必欲诉诸战争?”蒋介石对邵的质问,十分难堪,当即恶狠狠地回答说:“政府没有什么困难,关键是在共产党。” 并问邵:“你为什么只劝我不打仗,为啥不去劝共产党呢?” 蒋介石把发动内战的责任,诿卸给共产党,而且态度蛮横无礼。邵从恩极为气愤,当即面部发赤,口角颤动歪斜,顿时 晕倒。宋美龄、李璜两人急趋前扶起,送中央医院急诊,经 检查为中风,住院医疗,数日后始渐苏醒,稍能言语,但仍 不甚清晰。

      邵从恩住医院期间,仍念念不忘国事,念念不忘和平。当病情稍有好转,能张目视人,即索纸笔,手书“战不停,我不乐” 六字以示子女。参政员李璜、江庸前往看望,他一见李璜即问: “和平问题怎么样了?”李答:“会场和平空气甚好”。邵又问: “贪官污吏打板子否?”李知其内心痛苦,情意迫切,只得唯唯应之。黄肃方前往探视,邵写了:“内战停否?”四个小字。黄答:“有希望了”,以安慰之。南京某报记者往访,邵以颤抖的手,写了“内战不停我不乐”七字刊登在南京和四川报纸上, 国人称之为“和平老人”。

      1947 年 10 月,国民党政府宣布民主同盟为“非法团体”, 并准备召开伪国大,撕毁各项和平民主的协议,反动气焰嚣张。邵从恩心情极为沉痛,亟欲早日离开南京回家休息。于是不顾重病在身,于是年 12 月 1 日,由南京乘专机回到成都。成都各界,对他的病况关怀备至。脑外科专家张先生、针灸专家中医叶先 生等均主动上门送诊。但他由于半身瘫痪,长期卧床,又缺乏营养,身体日益虚弱。

      邵从恩于1949 年 10 月 1 日早晨 5 时,在成都方正街十七号附一号寓所逝世,终年七十九岁。在他逝世之前,家人告之,新的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已在北京召开,中华人民共和国即将正式成立,他异常兴奋地说:“和平有望,国家有幸,人民得福了”。他虽然未能参加开国大典,但他毕生殚精竭力,梦 寐以求的和平、民主、自由、幸福,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得到实现,他是感到欣慰的。

      据张澜讲:新的政治协商会议开会时,还保留有邵从恩的席位。据梁漱溟说:在天安门上庆祝开国大典中,周恩来曾谈及:“今天的盛典,可惜邵老不在,如他能参加,多好啊!”

      在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陈列有邵从恩的单人照片。这些都是党和人民对他的崇高评价和永久的怀念。

      邵从恩逝世后,成都各界人士在文殊院举行追掉大会,参加追悼会的有熊克武、刘文辉、邓锡侯、黄肃方、卢子鹤等。各界人士前往参加吊唁者二千余人,对他一生公正无私,廉洁 自持的风格和为国为民,奔走斡旋,为和平而牺牲的精神,以表崇敬和悼念之情。他长斋茹素,节衣俭用,自奉菲薄,从不妄取一文。卒后极为窘迫,实超出一般想象之外,竟是由亲友及门生帮助,始得棺殓。邵从恩于 1949 年 11 月 20 日,安葬于崇宁县安德铺(今属郫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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