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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文:龟兹的货币经济

人文:龟兹的货币经济

作者: 一个人的文化苦旅 | 来源:发表于2022-12-17 23:40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本文系原创文章,文责自负。


    从整个新疆的历史来看,汉唐时期至清代,西域的经济中心,几乎是以龟兹为核心发展区域,龟兹在西域的地位一直尤为重要。

    这与龟兹所处的地理位置,还有所管辖的地域有关,至少龟兹是西域历史上最大的城邦国之一,发挥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和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从龟兹铸钱可以看出,它关系到西域的经济发展,掌握着整个西域的经济命脉,不得不说,龟兹的确是西域经济、文化、政治和商业中心。

    那么龟兹的货币经济,又是怎样影响了整个西域的经济呢?我们今天就从龟兹货币经济谈谈龟兹铸钱的历史。


    01、龟兹在西域所处的地位

    龟兹是古代“丝绸之路”中道上的一个绿洲国家。汉初,龟兹兼及塔里木盆地北缘城郭之国的乌垒、姑墨、温宿、尉头等国,其辖地相当于现今以库车为中心南起巴楚,北至轮台的广阔区域。汉唐两代曾在这里设置军事行政机构——“西域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是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核心要地。

    有些学者认为,汉唐龟兹经济可以分成三种类型:一是中介型经济,这是从事东西方转口贸易的经济;二是商品型经济,这是为弥补绿洲农业生产的不足而发展起来的经商活动;三是区域型经济,这是从龟兹独特的地理环境中形成的一种经济模式。

    众所周知,中亚腹地区域辽阔,从东到西几乎越过整个亚洲中部地带的一半路程。它北倚天山,南以昆仑山为界与西藏相隔,东部的边界达到祁连山地区,西部则紧靠帕米尔高原。

    在中亚腹地的天山山脉与确勒达格山、库鲁克达格山、塔里木河之间形成了一个从南到北宽约三百多公里的富庶地带,这就是古代龟兹之地。

    尽管天山山脉为龟兹提供了一道连续不断的屏障,但仍不能避免北方游牧部落对南方绿洲和商道的掠夺性袭击,因为天山山脉在相隔一定距离之处都被山路、隘口所突破,成为穿越天山山脉的通道。比如,天山公路(217国道)、夏特和乌孙古道、铁门关,以及和硕县314国道出口等地,就是古代通往南疆的隘口。

    这种有利的地理环境,使龟兹在东西方的经济交往中起了一种中介人的作用,由此产生了一种中介型经济。也就是说,跟现在的大都市的物流中转中心差不多,就相当于现在的上海、广州、西安等一样,处于西域经济社会的核心地位。


    02、库车曾发掘近三万枚古钱币

    2012年8月,库车市在棚户区改造施工现场挖出一万四千枚古钱币,大部分是“汉五铢”、王莽时期的“货泉”、三国时期的“太平百钱”等。

    2014年4月,库车市在老城区施工时又挖掘出了三千多枚古钱币,全部是唐代的“开元通宝”,距今有一千三百多年。

    近十多年来,在古龟兹遗址中出土了近三万多枚古钱币,其中大量的汉代五铢铜钱和唐代的“开元通宝”铜钱;还有多种一面镌汉文、主面镌当地民族文字的所谓“二体钱”,甚至出土有波斯银币和拜占庭金币,可见当时的货币经济是普遍流行的。

    汉代的五铢钱,是通过商品交换流入新疆的,它是新疆出土的古钱币中数量最多的货币,难怪有人说:“汉代的五铢钱遍及于全疆各地的汉代遗址中,这表明当时统一货币的流通。”事实上,它已经起着当时西域各国统一货币的作用。

    在龟兹地区,汉代五铢钱曾相继大量发现,最多的是在克孜尔石窟遗址中,至今在流沙中仍旧随时可以捡到。库车市的沙乌勒克遗址、苏巴什遗址等都发现过五铢钱。

    另外,在龟兹地区也发现过波斯银币。1928年,黄文弼先生到南疆考古,在库车的苏巴什遗址上得到了一枚波斯萨珊朝的银币,是库思老二世(公元590年至公元628年)式样的,据夏鼐先生考证,他认为:“这是翁米亚王朝时太伯里斯坦(Tabaristan)所通行的银币,被称为‘太伯里币’(Tabaridirhams)。”

    据黄文弼先生在《塔里木盆地考古记》一书中记载:“出克孜尔明屋佛洞东二十里,亦狭克沟洞中,刻一大头羊,一骆驼,一黄羊,均刻在洞中石壁上。同时尚刻有民族古文字,但无壁画。疑此地为过往人士之驿站,此刻画即为过此客商所为。依南一洞中,尚刻有维文云:‘听说此洞有十二驼白银,余等四人系来掘取银锭者’,更可证明此为古驿站。”

    从黄文弼考古资料里看出,古龟兹通行的货币不仅有铜钱、银币,还有银块或银锭。其实,这些银块、银锭都是来自中原地区,是丝绸之路经济贸易的见证。

    由此可见,不仅从古代物质遗存中看到古代龟兹的货币流行情况,而且还在我国古代文献的记载中找到了有力的证明。比如,《魏书·西域传》中记载:龟兹“税赋准地征租,无田者则税银钱。……俗性多淫,置女市,收男子钱入官。”

    再如,《唐书·西域传》里记载:“龟兹……土宜麻、麦、 稻、蒲陶,出黄金。……龟兹、于阗置女肆,征其钱。”如《大唐西域记》记载:“屈支国……货用金钱、银钱、小铜钱。”因此可以说,古代龟兹社会的货币经济是非常发达。


    03、龟兹铸钱见证历史变迁

    在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田野文物调查中,阿克苏地区境内调查登录冶炼遗址五十三处,其中冶(炼)铜遗址三十六处,主要分布在库车市、拜城县,乌什县也有零星分布。

    从文化堆积层判定,其冶炼遗址的年代,是从汉唐延续到清代时期。因有了龟兹冶炼,才会诞生了钱币,但铸造钱币又是官方所为,可见龟兹在西域货币经济中发挥的重要作用。

    在晋代的龟兹白氏王族统治时期,龟兹铸造了“龟兹小铜钱”和“汉龟二体五铢钱”,体现出龟兹在西域各城邦国中的政治、经济势力。

    这两种货币,是在吸收中原货币文化基础上产生的具有龟兹地域特色的货币,是中国汉代以来五铢称量钱制在龟兹的地域化。

    毕竟,从龟兹王绛宾开始,龟兹国就开始仿效汉朝增强国力,就连王城的建筑也按照长安模式来建造,包括东汉扶持的白氏王朝也是如此,那么龟兹铸钱就成了顺应时代的发展,并以此壮大国家的经济实力,达到西域称霸的梦想。

    唐代中后期社会开始动乱,安西军民与内地失去联系,为了维护社会稳定和经济发展,以及维持军政费用的开支,便以唐代钱币形制为范本,在龟兹地域铸造了“大历元宝”、“建中通宝”。

    比如,在库车市唐王城遗址发掘出的“钱范”,就证明了龟兹铸钱的历史。同时也见证了安西军民在西域屯垦戍边的英雄壮举。

    特别是清代,在库车铸钱达到了历史高潮。据历史记载,乾隆年间,阿克苏成立铸钱局铸造红钱供南疆东四城之用,乾隆认为“钱文为回民日用所必需,自应照叶尔羌例,一体鼓铸。”遂批准了大臣舒赫德的奏请。决定“阿克苏、乌什、库车、喀喇沙尔、赛里木、拜城等七城所用钱文,就近在阿克苏鼓铸”。

    咸丰年间,受太平天国运动影响,清政府军费开支大增,新疆几大钱局纷纷效仿内地钱局就大量铸钱,这时也就成立了库车铸钱局。

    直到光绪年间,温宿、拜城、库车等地要向宝新钱局供应大量铜斤,由此推动清代新疆铸币业发展,成为新疆经济繁荣的重要支柱。

    如今,阿克苏地区存在的众多冶炼遗址,在库车市老城发掘的大量古钱币,还有唐王城发掘出的钱币和钱范,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文物,更重要的是见证了龟兹货币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繁荣。

    如果说龟兹货币是一种历史实物和符号,那么它的存在,更佐证了西域在中国中央集权制领导下积极推进了历史发展进程,成为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社会变迁的重要实物依据和文化载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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