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发来信息说，外公说他蕞近天天都能看到房间衣柜上有个人
我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不管是什么，听到这消息，胸口就不由一堵
外公外婆这一年来的身体每况日下。
上一次回家是暑假送女儿回去去看望他们
看到外公瘦骨嶙峋，不再是那个精神矍铄的老头，以往去他都是坐在床沿看电视，或者去外边散步，后来就变成因缺乏气力总是躺在床上，鲜少走动
外婆则是患上了轻微老年痴呆，不是忘记我们，她记得我们每个人的名字，却经常把我们记混淆，有时看到我认成表妹，看到表妹说：你从重庆回来了呀。上一次回去给她的红包，她忘了放在了什么地方，给外公一阵好找。
外公当年是从我们当地一个厂的厂长位置退休，退休工资比我们当地大部分普通打工者的工资还高，退休后他也闲不住，去做起了菜刀镰刀铁锹等铁具生意，每逢3.6.9就拿到集市上去卖，我们叫“赶圩”，那会还是小学的我，一到圩日子那天，我跟我姐是绝不会回家吃午饭的，而是去圩上找外公给我们买米粉吃，那时候的一碗米粉，是我们童年一道不可逾越的美味。
读初中后，他又增加了一个给修理厂守夜的门卫工作，我在县里的学校读初中，需住校，周末回家，我经常先回外公家，陪外婆一起说家常聊天，这小老太婆当年说话幽默风趣，还会适时对我一番夸奖，跟她聊天能获得不一般的愉悦，又跟她一起跨着竹篮去地里摘菜，外婆斜跨着竹篮走在前面，边跟我说笑边跟路上村民打招呼，想起外婆，就会经常情不自禁想起她挎着竹篮的背影。
周日返校的时候我再先去外公家，因为外公会等着我一起走，我们一起骑自行车结伴而行，他去县里的修理厂守夜，我则回县里的学校。一前一后，没有言语。外公不像外婆平易近人，他似乎对谁都没有过分偏爱，我曾为了试图跟他热络并建立有别于其他外孙的感情，我把我学xi成绩说与他听，我成绩总名.列前.茅，但似乎也换不来他情绪的波动与另眼相看，他更不会像我爷爷那般对我亲昵，他总是很淡，表情很淡，情绪也很淡，但每周末返回学校，他都要在家等我一起，然后在我后面骑着自行车，在不远不近的位置紧紧地跟随着我。
长大成家后，我看他们次数屈.指.可数，每一次见他们都比上一次变老了不少，每次临走，外婆这个小老太婆总是送我出来，依依不舍站在路口，直到看不到我为止，哪怕她现在意识不清醒，有一次回来路上我忍不住泪流满面，女儿问我为什么要哭啊，我说我离他们太远，每见一面就少一面。
有人说外公看到衣柜上有个人，是不好的征兆，我心里很害怕。我只想时光能慢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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