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关》 完本短篇小说 田同强
前 序
朝廷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解救了受苦受难的广大百姓,却大大触动了权贵阶层的利益。倭寇肆虐沿海十几个省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朝廷调动六成的兵力去攻打倭寇,国人无不称快,汉奸除外。
在朝廷攻打倭寇的紧要当口,皇帝的亲弟弟西川王悍然自立称帝,西川王还发布讨伐檄文,以“如今百姓不思安贫乐道,长此以往国将不国”为由,欲要联合其余四位王爷共同造反。如果不能迅速拿下西川王,就会让四王看到了希望,他们几位如果跟着造反,就会造成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倭寇也可能趁机大肆侵占华夏国土。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西川王又坐拥雄兵六十万。岳真林的大军只有三十万,如何迅速拿下剑门关,成为战争胜负的关键。有古诗云“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见剑门关之险要。西川王在剑门关陈兵二十万,虎视眈眈。面对雄关,硬攻无异于坑杀己方将士。
正一筹莫展之际,皇帝寄来密信说“西川王身边的通政使胡启合乃是朝廷的人,请岳将军派出人手配合,将敌方的兵符盗出,用兵符命令剑门关守将司形严打开关隘,大军趁势而入,则西川之危迎刃而解。如此简单之事,不得拖延。”
再难的事,上级说它简单,那就必须简单!除非你不想干了。
沧海横流,谁来显露英雄本色?!
第1节 四人商议
阴雨绵绵的黄昏,四人鬼鬼祟祟的在剑门关外的马尾松下,在吃怀胎豆腐时,西川的巡逻小队把他们擒住,押送进了兵营。经过层层审讯,四人竟被辗转送进了成都的王宫。
四人在西川王面前跪下,为首一人道:“我们自京城逃难而来,希望陛下可以恩赐草民活命之机。”
西川王听这几人称自己为陛下,不禁颔首微笑:“你们能够弃暗投明,自然非比寻常。只是不知你们为何要背井离乡,来到偏僻的西南?”
为首之人沉声道:“我们本是太医万秉孝的亲戚,有一个妃子产后出血而亡,万太医被判蓄意毒害,他被捕入狱,说是秋后问斩。我们的家人连坐下狱,我们侥幸逃脱。天下虽大,皆被黑暗笼罩,唯西川这光明之地方能容下我等。”
西川王停顿了一下才说:“现在大兵压境,西川儿郎个个奋勇争先,生死存亡之际,养不得闲人马屁精……”
那人继续说道:“我等自当为西川尽一份微薄之力,草民卜慧志,祖上三代均是大夫,这三人是我的下手。我等愚笨,只是瞧病治病有一些过人之处,如果您觉得我们还有用处,定当精忠报国。”
西川王不言语,看这一行四人,除了卜慧志,一个非常壮实,一个瘦了吧唧,最后一个是老迈不堪的老头子。 卜慧志伏低身子:“不敢欺瞒陛下,这位老人家并非大夫,他是我伯父,怕受医案牵连,只好一道逃出。另外,我等特意为陛下奉上家传的闻香延寿丹,虽非了不起的神丹妙药,但是常闻之后确实可以益寿延年。”
西川王打开盛放闻香延寿丹的药盒,荧光扑面,香飘四处,他愉悦地点点头:“西川国鸿运当头,正是建功立业之机,等各位安定下来再详谈。”
当晚,众人在驿馆就寝。 月临中天,大夫卜慧志道:“看守的人应该睡了,大家起来罢。”
“再闷着不说话,我就变成焖饼了。”一道瓮声瓮气的声音响起。 “小点声!”卜慧志提醒大家。
卜慧志确实受了万秉孝医疗案的牵连,到此不是来躲事儿的,而是来找事儿的,找大事儿的。卜慧志的确是大夫,其余三人却不是他的手下。壮汉叶友昌误杀过侯爷王诞的家将,力大如牛。瘦子,名为山超水,因与人打赌,到皇后寝宫内盗取肚兜,连续十天每天盗取一个,终于在盗取第十个肚兜时被抓住。老儒是卜慧志的伯父,在诗词歌赋、石刻玉雕方面比较风骚。 卜慧志浏览了一下三人:“咱们四个都是有罪之人,只有搞到西川国的兵符,骗开剑门关,才能戴罪立功,救家人出牢狱。欲成此事,千难万险,但还是有机会。事情如果败露,我等恐要成为这鸟语花香之地的花肥……”
叶友昌大大咧咧的说:“你管颐指气使,我管冲锋陷阵。但是兵符相当于西川国的命根子,西川王万万不会随意让我们摸到的,即使偷到,还要越过三十多道关卡,若要带到剑门关,怕是更不容易。”
卜慧志道:“当务之急是知晓兵符的精确位置。山超水,事情怎么样了?”
山超水说:“闻香延寿丹上涂了我专门提炼的苇蜜。黑猫,馋嘴无人能敌,嗅觉独步食林,它一定能找到的。”
一道黑影突兀的射进来,迅捷的钻进山超水的衣襟中,吱吱嘎嘎的交流了一阵,山超水道:“闻香延寿丹在王宫的正北,侍卫多不胜数,黑猫离得很远。”
卜慧志示意明白了,然后说:“西川湿热多雨,虫蝶弥漫,川人又生性洒脱,多食辛辣之物,所以疮病多发,我颇为擅长医治此类病症。屁股之地虽小,却大有可为。我们必会受到重用。”
“大家多留意,”卜慧志话锋一转,“我们需要胡启合的协助,他现任通政使,手眼通天。他习惯于找下级的毛病,擅长于找上级的优点。大家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多多体谅,不可冲动。习惯了这种人,在官场上生存会更加容易。”
叶友昌“哼”了一声:“爷爷也不是好脾性。”
山超水道:“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夜夜有娼妓相陪,你才会有好脾气吗,怪不得取名叶友昌。”
叶友昌脸憋得通红,说不出话来。第2节 千难万险 王宫内,西川王拿出闻香延寿丹嗅来嗅去,此丹通体晶莹,芳香四溢。
贴身的太监禀告后,送进来一张字条。只有军事与美女这等重要的信息,才会送到王爷的卧房里来。纸条上写着:“卜慧志,知名医师,最擅长医治各种疮病,半年前在信阳府开医馆,皇宫医疗案件爆发后突然失踪。其家人及手下身份低微,所以情况不详。”
西川王这下彻底放心了,宫中之人地位高、心火重、屁股多发疮病,但是一直缺少优秀的太医。他下令:拜大夫卜慧志为郡国太医院副判,月俸白银五百两。主抓西川的疮病医治事宜,随行之人辅助,具体事宜与通政使胡启合商谈。
接旨后,山超水嬉皮笑脸的说:“主抓疮病就是主抓屁股啊。奉皇命主抓屁股,大街上的美女何处跑,卜慧志,你这艳遇无边啊!”
卜慧志道:“再胡乱讲话,我就先打烂你的屁股,让你不敢吃饭。”
山超水奇怪的问:“打烂屁股为何不敢吃饭?”
卜慧志道:“一吃饭你屁股更疼。”
山超水气得不再说话。 仆人通报:“通政使胡启合大人到。”
卜慧志等四人急忙整理衣襟后跪在地上,便见几双鞋子踏入门内,最前面一人转身吩咐:“你们都出去。”
卜慧志朗声而言:“卑职卜慧志不知大人驾临,未能恭迎,万乞恕罪。”
阴阳怪气的话语在头顶响起:“我说老太爷为何派一个小大夫来坐做我的助手,原来是会说场面话。我是通政使胡启合,你们谢恩后起身吧。”
四人齐声说了句“多谢胡大人”后站起身来。 卜慧志说:“卜慧志、卜岚勰、山超水、叶友昌受老太爷之命到此辅助胡大人,听从您的一切吩咐。”卜慧志边说边根据所说顺序,依次用手指着己方四人。
胡启合嗤笑一声:“既然叫‘不会治’,你就不该当大夫,竟然还做了御医院的副判,真是滑稽。还有这老头叫‘不难写’,难道什么字都会写?”
卜岚勰这老头也不是省油的灯,说道:“反正我比胡吃海喝的昏官强一些。”这话明明就是讽刺“胡启合”的名字。
胡启合怒道:“怎么不知道尊卑贵贱,胡乱插话!大事若成,你们每人都会立下天大的功劳,不过离不开我的奏报。有何计划,立即说来听听!”
卜慧志说:“我们获取了一些信息,发现有四个关键问题,还希望胡大人给与评判。第一,西川王一丈之内无法靠近;必须设法知悉,行动之日西川王准确的下榻之处。第二,宫内戒备森严,侍卫密布,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否则就是死路一条。第三,取得兵符后如何送达剑门关,必须谋划周详,这一路有三十三道关卡。第四,如何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第3节 鸡鸣山匪首
胡启合暗自思谋,卜慧志刚到西川就通过有限的信息,考虑得面面俱到。他嘿嘿一笑:“卜慧志不愧是不会治,专门找出这么多难题,是为自己开脱吗?”
卜慧志道:“卑下上贡了一颗闻香延寿丹,此乃延年益寿的宝物,哪个君王不想活的更长久,西川王一定带在身边嗅来嗅去。闻香延寿丹上涂有苇蜜,蜜味持久,黑猫可以定位闻香延寿丹,也就知道了西川王所在。山超水轻功无双,行动时无声无息。盗出兵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将兵符送给岳将军,岳将军命令守将开关,朝廷攻下剑门关,西川王就回天乏术了。”
胡启合说:“啧啧啧,尽用些鸡鸣狗盗的手段。我若是有取得兵符的办法,智慧卓绝的我现在就把你们赶回去。随便你们折腾吧。卜慧志给人治病,山超水抄人后路,叶友昌力气大。”他更加轻蔑的看着卜岚勰,“你只是混饭吃吗?”
卜慧志急忙拉着卜岚勰跪下:“您真是慧眼如炬,他是我伯父,也受到了医疗案的波及,小人把伯父带来此地,是想分他一点功劳,以便为其开脱罪责。”
胡启合摇头苦脸的说道:“这事难办。这老汉百无一用,若对方因他而看出我们的破绽,整个计划都会完蛋。奉命来做军国大事,竟然私事为先。我这等正直之人最见不得这种事情,我必须如实禀明圣上。”
卜慧志做了个圆形的手势,卜岚勰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块翡翠,卜慧志急忙抢在手中,转而呈献给胡启合:“我伯父琴棋书画刻章雕玉都还擅长,这翡翠是他送给大人的一点孝心。”
翡翠通体透绿,细腻纯净,水佳底好,实乃罕见的佳品。胡启合笑盈盈的将翡翠拿在手中,说道:“你伯父,老当益壮,壮志报国,功加一等。”
卜慧志笑着说:“一切全靠大人您指挥若定。尚有一事还请您多多费心,西川王封我为御医院副判,一直没有下发授命文书,下官不知如何才能得到正式的诏书,还请大人运筹帷幄。缺了诏书,还是底气不足,下官担心不好开展工作。”
胡启合得意一笑:“有权之人张张嘴,无权之人跑断腿,高腿难有九尺长,金口说动神与鬼。你既然想过过官瘾,我就成全你。但滋事干系甚大,切不能留恋权利的虚幻。我在西川的人面与威望,你们拍马不及,所以拿到兵符后必须交到我手中,我负责将兵符送达剑门关,你们可以藏身在我的府邸。”
胡启合刚走,叶友昌大发牢骚:“真是好算计,胡启合是想把功劳全部占为己有吧。”
卜慧志问伯父:“他是鸡鸣山的匪首吗?”
卜岚勰点点头:“没错,正是他。鸡鸣山的盗匪杀害了上千条人命。当时在府衙审问他时,我是笔录员。不知为何,送到京城大牢后,他却被救了出来,传闻是金龙帮托二皇子出的面,也不知真假。你父母都是被鸡鸣山的贼人杀害的。为了给兄弟报仇,我整整找了他十年,天可怜见,终于让我找到了。”
叶友昌拔刀欲追:“这等歹人,一刀结果了就是。”
卜慧志急忙拦住:“叶兄,且慢。军国大事为重,私仇家恨放后。杀了一个胡启合,导致计划暴露,可能千千万万的百姓都跟着遭殃。”
叶友昌颓然坐在地上,说,“卜兄好器量,兄弟佩服之极!”
胡启合回到府中,将师爷招进密室告知今日之事。
师爷道:“当家的,你真要冒险送兵符到剑门关吗?”
胡启合道:“解兄弟,打从鸡鸣山寨你就跟着我,这次还是我们一起行动,有好处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卜慧志那些笨蛋,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功劳最终属于咱们兄弟二人,他们就只有等死喽。”
4、相互算计
卜慧志很快就进入到工作状态。找他瞧病的人络绎不绝,卜慧志不断的开出药方,反响效果非常的好。男人治好了疮病,房事能力更威猛;女人治好了疮病,面容皮肤更娇艳;卜慧志名声大噪!
应众人的要求,卜慧志分到了一个独立的院落,这样便于他给更多的人诊治。当然,院落有皇家卫队守护,谁有资格进入院内则由护卫队把关。有一个相貌秀丽的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天天上午十点左右,准时来“看病”
第一天, 她问为何不长威武的胡子,卜慧志说看不了。
第二天,她说自己的眼睛大小有差异,卜慧志说看不了。
第三天,她说自己的头发不一样长,卜慧志说看不了。
第四天,她问为何没有吃奶时长得水嫩,卜慧志说看不了。
第五天,她说自己的皮肤不如镜子平滑,卜慧志说看不了。
第六天,她问怎样用鼻孔吃饭腾出嘴来说话,卜慧志说我水平低。
第七天,她问睡觉时如何继续游泳,卜慧志说我水平低,你找别人吧。
卜慧志向护卫队反映了无数次,要拦住这个胡闹的小丫头,可是没什么用。后来知道了,这小姑娘是堂堂的九公主,谁敢拦啊。万幸,她从不怪罪卜慧志“水平低”,反而很开心看到卜慧志吃瘪。小公主坚持不懈的每日来折腾卜慧志一次。终于有一天,她拿出一枚戒指问:“为何我一带上这枚戒指,手指头就痒痒?”
卜慧志多了个心眼,问道:“你家里还有人身上带有这种材料吗?”
小公主说:“我爸爸身上有一只用这种材料制成的老虎,虎身上还刻有很多字,不过他从没有讲过身上痒痒的话。”小公主说的不就是兵符的样子吗,原来西川国的兵符是用这种材料制成的,这种材料极其罕见,乃是镭星陨铁,估计是为防止有人造假兵符,而故意使用的罕见材料。小公主拿出的戒指,看来是用剩的边角料所造。佩戴此种材料的物品对人体是有害的,不过对每个人的危害程度差异比较大。
卜慧志说:“这材料对人体危害比较大,主要危害肾脏,早期症状是腰膝酸弱,后期则瘫痪痴呆,个别人会皮肤瘙痒,人距离这种物质要在十丈以外才安全。”卜慧志心想,后宫佳丽如云,西川王腰膝酸弱才是正常的。适逢西川王登基称帝不久,后宫的女人多了好几倍,西川王忙着亲近新人,正为腰酸腿疼发愁呢。
小公主听后大惊,急急慌慌的走了。
小公主紧急的找到父亲,告知了卜慧志的话,并劝父王不要将“那只老虎”放在身上。
小公主走后,西川王与左丞在交谈。 左丞说:“据密探回报,朝廷派了奸细到我朝担任要职,妄想从内部搞垮我们。”
西川王露出一丝深邃的微笑:“不知他们要采取什么办法,我们要引蛇出洞。”
胡启合传来情报,西川王要在立夏之日出巡围猎。卜慧志意识到,立春根本就不是围猎的时间,更别提现在大兵压境,西川王怎么会有心思去围猎作乐了。
西川王毕竟是天潢贵胄,围猎的队伍浩浩荡荡,西川王军容威严,庄严肃穆的卫队分列两侧。 王公大臣们很快有了猎获,西川王也兴致勃勃地去追逐一只野鹿,左丞身手丝毫不逊色,骑马不落人后。西川王低声问道:“可发现什么疑点?”
左丞神色凝重,朝远处的山丘努了一下嘴,一个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灌木丛里,西川王看得分明,那是一个蒙面人。
奸细上钩了!
西川王故意高声喊道:“朕稍作歇息,诸位不必伺候了,继续围猎。”参与围猎的将士齐声谢恩,继续追逐自己的猎物去了。 西川王独自在华美的软榻上躺了下来。
等到日头偏西,蒙面人还是没有动静。这个位置靠近密林,又有军旗遮挡,最是适合偷盗或偷袭。西川王有点急躁,翻过身子,偷偷瞄见蒙面人开始缓缓的站起身,在悄悄地走过来。
北面忽然传来沉闷的震响,地面也开始晃动。 西川王骤然站起,脸色大变:“上当了!”还没等他说什么,周边的护卫高喊“地震了”“保护皇上”众人围拢过来,西川王手指小山:“捉拿刺客!”
可小山上空无一人!
西川王咬紧牙关:“回皇宫,禁止任何人出皇宫,违者杀无赦!”
等西川王赶回宫中,藏在暗室中的兵符不翼而飞。 门窗没受到丝毫破坏,禁卫军也没发现任何人进入,却见四丈多高、一丈多宽的墙壁似被生生轰开,有人就从缺口处旁若无人地进了暗室,将兵符偷走了。莫非卜慧志一行真有超越人类的本事?
第5节 外来手段
原来,胡启合刚把西川王外出游猎的消息告诉卜慧志,他们四人就开始商议。 叶友昌听闻要开始行动,立即把捣药杵扔到地上:“可算不受罪了,把大爷我一人撂在这里捣药,再捣下去大爷就成月宫中的兔子了,唯一差了嫦娥陪伴。”
卜慧志沉着地指挥:“明日叶友昌去拖住西川王,余人随我去取兵符。”
谁知叶友昌又不干了:“让老头去拖住那小子吧,盗兵符这样的大事他做不来。这段时间你看我天天做捣药的苦差事,山超水天天去跟踪西川王,只有这个老头,天天睡大觉。”
卜慧志脸色微沉,说:“不准顽皮,山人自有妙计。”
一夜无话,黎明时分,叶友昌去拖住西川王,而余下三人,则背着盖得严实合缝的竹篓跟着黑猫去寻找兵符。
西川王果然相信了卜慧志的说法,没有随身携带兵符。黑猫记住了镭星玄铁的味道,却领着大家走向西川王宫。小公主的戒指,已经被卜慧志悄悄的做了味道处理。
三人来到王宫外面,此处并无禁卫,高高的宫墙傲然耸立,四周根本见不到可供攀爬的树木。山超水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面露难色。卜慧志放下竹篓,拿起铁锨在墙根挖了起来。 山超水惊讶的问:“你魔怔了吗?这里都是重达万斤的大石,我们三人怎么可能挖透?”
卜岚勰丝毫没有理会,径自将带来的炸药倒进卜慧志挖的土坑中。卜慧志与山超水继续挖掘土坑,卜岚勰则负责填埋炸药。一共挖了十个土坑,都填埋了炸药。
三人退出三十多丈以外,然后再扔出火把引燃炸药。片刻之后,轰鸣声响起,硝烟弥漫,大地晃动。三人趴在地上,捂住了耳朵,却依然被巨响震得脑子发懵。等缓过神来,铜墙铁壁的红墙被炸开了巨大的裂缝。 、
山超水十分震惊,卜岚勰轻描淡写的说:“这炸药是西方蛮夷人用来交换我的玉雕的,有雷神之力,可惜我得到的也不太多。”
山超水不解:“为何蛮夷人竟然比我们的技术还厉害。”
卜岚勰轻蔑一笑:“雕虫小技也,圣人之道才是治世的根本。不可本末倒置。” “地震了,快跑啊”,宫内不断有人发出此类喊叫。山超水把黑猫从怀中抱出,三人趁乱进入了王宫。
宫中尘土飞扬,众人慌不择路,到处一片混乱。三人很快顺利到了西川王的寝宫,找到了兵符。卜慧志竟然在发愣。 山超水把玩着兵符,兴高采烈:“我们可以奔赴剑门关,降服大军了。”
卜慧志神色郑重的说:“从成都到剑门关路途遥远,路上关卡至少三十三。西川王发现兵符被盗,我们就会被通缉,如何安然运送兵符到剑门关?”
山超水思虑良久,反问道:“照你说,就没有办法了?”
卜慧志好像胸有成竹的说:“胡启合早有命令,让我们把兵符交给他。”
山超水急得跳脚:“胡启合不过是个罪恶滔天的强盗头子而已,为何要将泼天大功转让给他,他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卜慧志不容置疑地说:“胡启合是二皇子身边的人,无论如何我们也无法与他争功。我们不过是想用功劳换得家人平安,又何必在意功劳大小。关键是胡启合是西川国的通政使,蒙混过关比我们有着太多优势了。”
山超水又问:“我们要去胡启合的府苑内藏身吗?”
“兵符被盗,西川王定会把整个成都掘地三尺来寻找我等,胡启合那里根本不安全。”卜慧志道,“师父曾经给了我几枚易容丹,服用此丹后,相貌气质年龄身高都会有很大变化,是由内而外的变化,不是涂涂抹抹的那种低级易容。咱们一人服下一颗,服下此丹后,就算你说了自己是谁,也没人会相信。五天之后,药效自动解除。我们必须在五天之内赶到剑门关。”
山超水问:“世间怎会有如此神奇的丹药?”
卜慧志道:“我师父路照曾经说过他是修真界的人,他的本事我没学到千分之一。”
山超水总结发言:“看来与外界学习交流十分重要啊,炸药来自于国外,易容丹来自于地球之外。”
卜岚勰老眼一瞪:“年轻人不要误入歧途,圣人之道才是为人处世的根本。”
第6节 虚虚实实
胡启合日夜兼程,策马奔腾,有做盗匪的底子,跑起路来非常快,他到达一处关卡,举起官印,朗声说道:“我乃通政使胡启合,请立即开门!”
城楼上的守将一脸煞气:“成都传来一级战备的狼烟,此时,有了圣上的的手谕才可以通过。另外,必须搜身,按规矩办事,勿怪勿怪。”胡启合身上的桃木兵符很快被搜出,任胡启合巧舌如簧,守城的将军立即派人将他押送到了成都。
西川王怒气冲冲的问:“你为何拿着假兵符招摇撞骗,骗自己好玩吗?”
胡启合好生奇怪:“陛下何出此言,这怎么会是假兵符?我看上面的字迹,应该是真的啊!”
西川王不怒反笑:“多少事情就毁在‘应该’二字上,你连西川国剑门关兵符的材质都没有搞清楚,竟然还信口雌黄。你拿的是桃木的兵符,剑门关的兵符是镭星玄铁材质的。”
胡启合道:“我明白了,是御医院副判卜慧志掉了包,他们拿着真的兵符去往剑门关了。陛下,我揭发他们的罪行,我检举有功,可以将功折罪吧,陛下。”
西川王摇头叹息:“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很好欺骗?不是你拿着假兵符打掩护,怎么会给他们争取到从容的时间?飞鸽传书兵符被追回,我就下令撤销了戒严令,悔之晚矣。此时此刻,剑门关危矣!”
胡启合道:“我不明白,他们的假兵符为何造的那么逼真,竟然骗过了我?”
西川王冷冷一笑:“你就是一头猪,骗过你很难吗?他们四人中的那个老头,琴棋书画石刻玉雕都很擅长,你明白了吗?由此可知,那老头要伪造一份我的通关谕旨也绝非难事,我们都小瞧了那个老头。”
胡启合嘟嘟囔囔:“可那老头的级别比我低多了,他不应该懂得比我多……”
西川王再次嗤笑一声:“在处死你之前,我不得不补充一句,把你比喻成猪是不对的。你他妈的连猪都不如!!”
由于胡启合的掩护,卜慧志、卜岚勰、山超水、叶友昌四人顺利到达剑门关,将兵符交到了岳将军手中。岳将军巧妙利用兵符,命令剑门关的将士开了关防,又成功的将剑门关的二十万守军收服,如此一来攻守之势一下逆转。
闻香延寿丹也没有延续西川王的命,三月之后,西川王兵败自杀。
卜慧志等人根据黑猫的指路,提前将九公主救出。九公主是个单纯又活泼的小姑娘,卜慧志收其做了义女,以后问诊再也不用排队了。
“义父,既有男人的强壮,又有女人的妩媚,我如何才能做到?”
“我师父预测过,几百年后中国会成立艺术体操队,你耐心等等吧。”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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