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逝,岁月难留,待日子陈旧,满眼皆是荒芜,却仍有人于花前月下,诉说岁月窈窕,扰了流年芳华,惊艳千年。
她的名字叫——李清照。
她是婉约至极的女子,骨子里却又不失男儿豪气。青丝湿了白发,一世沧桑颠沛,一世流离转徙,她不哭,不恼,无怨亦无惧,她认出了生活的模样,就与时光言和,来来去去皆优雅,分分合合皆淡定。
其父李格非为苏轼之门生,亦可谓北宋之大文豪,藏书甚富,祖父乃宋仁宗时的科举状元,其母王氏乃宋神宗丞相之女,据说“善属文”,也是一位德才兼备的才情女子。如此书香府邸出生的李清照青年时期不但聪慧过人饱读诗书且生活无忧,夫家赵明诚之父赵挺之亦是朝廷大官,为人清廉却亦是藏书甚多,如此家室,给予李清照足够多的文化素养熏陶,父家夫家都给予她丰厚的精神食粮,她用最唯美的笔写最芳香的灵魂。
与丈夫赵明诚更可以说是琴瑟和鸣,伉俪情深,最难得的知音爱人,他们之间的乐趣在于共品茶、饮酒时同读一本书,同吟一首诗,同猜一个典故的出处;收藏文物古文字画多达十几车,二人时常为欣赏一副字画兴奋至夜半无眠,夫妇如此之兴趣所好恐世间难寻,故李清照虽无子嗣却仍得赵明诚终生爱恋。于是,世间人懂了李清照的“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明白了“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相思,知晓了“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的情浓似海深,愁重如船压。
夫亡国破,人走心悲,然夫之毕生心血不能失,她耗尽终生经历,辗转多地只为护夫家收藏之文物,多年波折,几近丧命,耗尽所有最终仍不能遂愿,文物几近全部遗失,这损失的何止是毕生心血一生付出,李清照的灵魂恐也几近消失。
弟弟不能倚,妹婿也不能再靠,心如枯木,然岁月不居,一介弱女子臂膀太弱,改嫁是无奈也在情理之中,然而这一次,她却看错了人,时光不再,世间再无赵明诚。张汝舟婚后渣性毕露,粗俗野蛮且家暴,他取悦李清照只为赵明诚之文物,当利不能得,撕破脸皮露真相。
李清照毕竟不是非凡女子,要么爱,要么离,即便背负骂名受尽道德谴责也要离,即便忍受牢狱之灾也要离,她本就是饱读诗书不受世俗约束之烈女,她本是灵魂自由内心纯净之才女,怎可忍受龌龊之夫污垢之家?
她离婚了,八百年以前,在那个男权时代,在那个女子“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朝代,在那个只准男人休妻不准女人离婚的朝代,李清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卑不亢,只为活出自己。
愿用半世凄凉换片刻安宁,“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鬓发日已白,如雪亦如丝,蓦然回首曾经的“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那个年芳二八的女子恍若昨日,挥手追问:“喝否?喝否?”
然时光已去,过往已逝,“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走吧,随时光流逝于尘埃里,带岁月同洒红尘中,七十二年几世活,笔下风华写佳人。
已去矣,数不尽的行人泪与愁,几人能识易安愁?心若一动,泪流千行,一世风华,绝代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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