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山城,空气里都是茶的香气。
如果把春天划一道口子,流出来的一定是绿。小骆在她的日记本里写道。后来每一年的春天,我总想起这个充满诗意的句子。
小骆是我的邻居兼同学,伴我走过最青涩的中学时代。她长得并不清秀,体态微胖。但是颇有文采,我们喜欢在放学的路上一起仰头看大朵的云彩,八卦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谈论苏轼考验妹夫秦观的那些对子。
她说的没错,茶乡的山城,是极美极美的。这种美,不是因为在后来成年后的回忆里,所以画面格外美。而是在当时,我们就意识到,我们生活的故土,是一片乐园,一首诗,一幅画。
这是一座远处四面环山,近处四面茶山的茶乡古镇。而我和小骆的家,就是在茶山的最中心怀抱里,一个六七十年代就开始运营的国营老茶场。我们同出生于90年,但是因为生活在这个国营单位里,所以在我们的童年里,至少10岁以前,还时常能感受到电影里八十年代厂里开大会,晚上集体看露天电影,听黄梅戏的经历。
山城的春天也常常下起小雨,整个小镇笼罩在云雾缭绕里。但跟江南水乡的温婉是不同的,这里的春天是热闹的。茶园里每天新添的嫩芽,就是我们的喜悦和希望。在初中以前,我常常在放学的时候揣一个塑料袋在口袋里,一路上看见有新出来的新茶,就采几朵。然后欣喜的和小伙伴跑去加工厂卖给茶农,一两茶便能换回十几块的零花钱,对于那时的我们,可是不小的动力。
现在的我们,逢年过节回家,总爱调侃当时这些乐不可支的事。也正是这些有关茶叶、山城、小骆、杉杉、翩儿的碎片,构成了我,一生都无法忘却的温暖回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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