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夜行新开岭
拉练的途中度过了元旦。
新年伊始,战士们都分散的借住在居民家中。部队缺少了过年的气氛,却紧绷着战备这根弦。遵照命令,部队抓紧休息,做着夜间训练的准备工作。
按照作训预案,部队要进行夜间的训练。结合防域战区的地理环境,把走、打、藏的战术科目具体的实施完成。今天部队要在夜间依序穿行新开岭。
夜色渐浓,部队战士们归还了借用住户的物品,谢过和告别了房东。整队出村,汇入了拉练的队伍,融入茫茫的夜色之中。
遵照拉练部队前指的命令,全体指战员在夜间拉练时,要全程管制烟火,禁止喧哗,做好临战准备。
新开岭是长白山脉的余峰。山高岭陡,峽谷深壑,森林茂密。是边境通往内地的咽喉,古今兵家必争之地。唯一的盘山路绕山而行。看是路况还好,实则冰雪路面,步步上坡 。举步维艰,实在难行。
萧剑他们背好行装,用床单做好伪装,超过前指,急速的向前走去。
道路幽静,下弦月在雪雾朦胧的森林里眨着眼晴。几米外只能看见前面战士的身影。为了防止掉队,后面的战士只得紧紧盯着前面的战士用床单做的披风。部队沿着盘山路的两侧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不敢有一丝的放松。
前面传来命令:队伍隐蔽待命!让萧创火速到前面去。部队停下来,在路边的森林里藏好待命。
萧剑急奔向前,。到了常科长面前,小声问道:“常科长,有什么情况?”常科长说:“萧剑,夜行军预案可有对抗演习的内容?”萧剑答道:“没有。”常科长继续问道:“首长是否有改动?可否有新的命令?”萧剑说:“也沒有。”常科长指着前面盘山路转弯处说:“你看…”顺着常科长手指的方向,前方的山路边闪现出点点的烟火,如同天上的星星,依稀闪烁着微弱的光。萧剑说:“是一支队伍,人数还不少。看样子是在休息。”只见远方烟头的火光随着吸烟人的吸吮,时明时暗的闪亮。萧剑咪起眼睛瞄了一下,对常科长说:“这支队伍距离我们一公里。我可以肯定的说,绝对不是我们的部队,夜间禁止烟火的命令,我们的战士不会违背。”常科长说:“附近沒有兄弟部队,我们也没有接到协防和演习的命令。边境地区,特殊的情况是会有的。萧剑!带上两个人前去看看。王参谋!通知后续六号首长,是否让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接到命令,萧剑带着两名战士快速向前面跑去。转眼间已经接近了那支队伍。三人悄悄的靠了上去。借着对方吸烟的光亮,隐约的看到是解放军的着装,帽子上有红色的帽徵。萧剑对一名战士低声的说了几句,让他继续隐蔽,他同另一名战士摸了上去。靠近对方只有五六米了,只听见有人说:“队长!该走了吧?…”萧剑立即站起来,隐蔽在路边的大树旁问道:“哪个单位的,口令?”对方迟疑的看看萧剑说:“开什么玩笑?你是谁呀?”说着拿起手电筒照了过来。借着手电的光亮,萧剑看到对面也是着军装的人。萧剑走了出去问明情况。原来是×县地方部队,组织夜间拉练到前面的桦树川。
常科长带人从后面赶了过来,部队让出公路左则,并成一路纵队,两支队伍擦肩而过。
冬天的长夜冷酷又幽静。盘山路上沒有别的声音,只有“嚓嚓”的脚步声在行进。雪路溜冰,战士们都已经很疲惫了。萧剑抬头看看天上的北斗星,时间已过午夜,可是还有近一半的行程。转过山弯,前面的路旁有明亮的灯光。又是什么情况,不会是又遇到了地方部队吧?仔细看,是汽马灯在随着寒风摇晃。萧剑快速走到常科长身边说:“科长,前面亮处地图没有标注,应该不是人家…”常科长说:“是昨天前指会上临时决定的,政治鼓动和加油站在一起。”“什么加油站?”萧剑一时还沒有弄懂。
部队经过(加油站)。政治部好多的干事在做着政治鼓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革命战士…”“发扬革命传统,练好本领准备打仗…”“…”口号声,宣讲声,声声入耳。战士们顿时感到士气大增。
灯光下,十几口大锅烧的开水热气腾腾。炊事员拿着水舀子端着水,倒进战士们的口杯中。萧剑端起口杯边走边喝。“哎,好辣!”刘参谋喝了一口,吐出了半嘴。常科长乐了,“这是辣热汤,解渴驱寒。喝点吧!过了这个村,就沒有这个店了!”说着,掏出怀里的馒头,幽默的说;“开饭了!吃饱了继续前行。”萧剑明白了,特定的时段需要将殊的(加油站),这也是部队的优良传统。
过了(加油站),部队继续前行。山路蜿蜒进入峽谷,山顶上刺骨的寒风渐渐消退,迎面吹来有些湿润的雾气。越走雾气越浓,能见度也越来越低,一两米外就难以见到前面战友的身影。为了防止意外不掉队,前后总是有人低声的提醒"注意安全"…。
部队在茫茫的雾气笼罩的夜色下,艰难的行进了二个多小时,转出了雾气封锁的山路,又是凛冽刺骨的寒风迎面而来。萧剑不由自主的打了几个冷颤。“哎呦,好冷!”王参谋低声的说。看看前后的战友,全身滿脸挂满了霜花,要不是白色的眉毛下,黑色的眼睛闪动,就像是雪雕的塑像。再看周围的景观,山是白的,路是白的,植被也是白的,雾淞雪草,冰花白凌。只有沿着山路的江水,翻滚的波浪上漂浮着似云如絮的雾气。寒风一吹,形成碎细的冰凌,不时的扑打在人的脸上,感到微微作痛。
萧剑解开罩衣的扣子,从棉袄的袖里拿出行军壶,拧开盖子喝了一口,然后递给了王参谋,王参谋说:“不喝,太冷了,越喝越冷。”萧剑低声说:“喝一口,喝完就暖和了。”王参谋觉得盛情难却,接过行军壶,壶体不凉,他想可能是萧剑的休温保持了水的热度。拿出来“咕噜”一口,“哎呦,喀,喀…”王参谋呛了,连忙说:“是酒!”。话声虽低,左右的人还是听到了。都靠过来,争抢着来一口。萧剑急忙说:“别出声,喝完快归队…”“萧剑!”是常科长喊他。“到!”“拿过来!”萧剑无奈的瞅瞅身边的战友,笑嘻嘻的把行军壶递给了常科长。常科长接过去。闻闻壶口,接着口对着壶嘴也喝了一大口。萧剑边走边看着常科长的表情,解释说:“科长,我…”常科长说:“我什么我,部队不准渴酒,你知道不知道,违犯规定,明知故犯…”萧剑说:“科长,我…”常科长看看萧剑认真的样子,笑着说:“不过吗,这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时候,也得特殊的对待。”萧剑一本正经的说:“是!科长,我下不为例。”常科长说:“我还没说完呢,你呀,就是鬼点子多!”
天又破晓,前方出现了村屯,又一个新的宿营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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