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汉尘看台阶上有个红衣姑娘很像王素红，就盯着看，姑娘也看他，他惊得说不出话来，这姑娘和王素红长得一模一样，姑娘看着庄汉尘，“不认识了？”
“红？是你吗？”
“不是我是谁？”
庄汉尘反应过来，真的是王素红，她从天而降，出现得让他不敢相信。
庄汉尘走上前抱住王素红，“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你，等我找到工作了你再来吗？”
“你住哪啊，我累了想躺会。”
“走，咱上楼。”
“等等，还有东西。”
王素红指指放在墙根地上的一堆大包小包，庄汉尘一个个拎起来，整整五个包，“这些东西你怎么带过来的？”
王素红也不回答，拎起来两个包就进了楼门，往楼梯上走，庄汉尘拎起来两个包，又背上一个，跟在她后边。
“你在几楼啊？”
“一直走，直到看不到楼梯为止。”
王素红一直走到了楼顶，把包放在地上，环顾四周，“啊，这景物真是太美了。”
四周都是老上海的二层小楼，黑瓦白墙棕色的窗，古色古香，远处是一片高楼，有雾气环绕，好像是梦幻之地，景色确实很美。
这时天已经半黑了，今晚天气很好，圆圆的月亮挂在天边，把各个楼顶都照得透亮。
王素红东瞧瞧西看看，然后问道，“你的床铺呢？”
“哈哈，躲在这里。”庄汉尘挪开一个柜子，出现一个通道，从通道进去，里面变得开阔起来，三面环绕的柜子中间地上放着一床被褥，被褥上方是两扇门板，门板上有塑料布覆盖，塑料布上压着好多砖头。
空地里有一个油漆桶做成的炉灶，炉灶后边向上伸出来一个高高的烟囱。
“看这里。”庄汉尘打开一个柜子，里面是锅碗筷子盆油盐酱油大米挂面，还有一碗炒好的肉。
“这小窝真是太好了，不过，有些像虎窝。”王素红笑着说。
“你坐的哪趟车，咋这个时候才到。”
“我歇会再和你说。”
王素红躺在铺盖上，不一会就睡着了，庄汉尘给她盖上被子，她翻了个身，把被子蹬开，估计是太热了。
庄汉尘想，王素红走了很远的路一定是又渴又饿又累，看王素红睡熟了，就悄悄下楼，菜场已经关门了，就到稍远一些的超市买菜，买了一些鸡蛋，一些蔬菜，又买了一袋水果，还有一个装电池的台灯，多买了几节电池，不放心王素红一个人在那，就急匆匆赶回来，传达室的窗台上有信，过去查看是自己的，又是一个邀去面试的信件，回到楼顶见王素红还没睡醒，就洗菜开始做饭，又过了一小时，饭菜都做好了，王素红醒了。
“在哪弄的灯？”王素红一醒过来就发现多了一个照明灯。
“刚才你睡着的时候买的。”
“我想上厕所。”
“下一层楼梯，往走廊里走，到底就是厕所，打水洗脸都在那。”
王素红下楼了，过了一会上来，“吃饭吧，是不是饿坏了。”庄汉尘已经盛好了两碗饭，刚才烧的菜是辣椒土豆丝，鸡蛋炒大蒜，肉丝炒蘑菇。
“尘，你太能干了，做了这么好的饭菜，这个炉子不错。”
两人开始吃饭了，王素红开始讲故事，“收到你的信，说你找到工作了，我就收拾东西订票，一看长春到上海的车要40小时，我就没订，换成了哈尔滨到上海的车，下午四点到站，就一宿。”
“还是你聪明。”
“东西带太多了，出站被拦住了，让我补行李票，又花了九块钱。”
“你都带的啥？”
“有个小电视，家里淘汰的，我爸让我背着，还有毯子，好吃的，还有一些杂物。”
“你咋没等我找到房子了再来？”
“这房子不是挺好的吗，还找啥，景物多美啊，你看下边那些大楼，数咱的楼最高。”
“还大楼，就是小民居，咱那边都是砖瓦房，这边就是这种楼，有艺术感，南方人艺术细胞多，这里没有电，没厕所，我还怕有人撵，不让住这里。”
“管他呢，住到哪天算哪天，有人撵了再换地方。”
“你喜欢就行，我明天有个面试，对了，我工作没找到，信上说的那个公司又不行了，气死了，他妈的弯弯人。”
“怎么不行了？那就再找呗，有没有招工人的，我去看看。”
“好多， 报纸都在这，慢慢看吧，明天白天再看，晚上光线不好。”
“挺好的啊，有月光有灯光，灯光不要太亮，刺眼睛。”
两人吃过饭，躺在铺盖上，看天上的月亮星星，“你认识星座吗？”王素红问。
“不认识，小时候看书学过，没学会，觉得书上的连线不科学，不知道为啥那样连线取名。”
“你知道月亮上有啥吗？”
“月亮上都是尘埃岩石，有环形山，是陨石砸出来的。”
“不是还有嫦娥吗？”
“你真信啊？那不都是神话故事。”
“万一有呢，没被发现呢，人的眼睛有时候看不到神。”
“有道理啊，你咋懂这么多，仙界也知道。”庄汉尘说道。
“我哪会知道，只是猜猜的，尘，你说咱俩要是都变成神仙，会不会就不那么快乐了？”
“应该更快乐吧，神仙会飞，多快乐啊。”
“神仙规矩多，这不让那不让的，还总被惩罚，你看牛郎和织女恋爱，牛郎啥事都没有，织女却被惩罚了。”
“也是啊，仙界管的严，比凡间严多了。”
“咱俩这样躺着，没有遮挡的东西，会不会被神仙看到？”
“神仙来不及看吧，地球上人那么多，他看谁啊，他也很忙，没时间看。”
“尘，我妈让我问你，咱俩在上海能登记不，长春年龄不到登不上。”
“上海管理更严，更登不上，咱俩先别急着登记，先别怀孕，等过几年稳定了再说，到时候你也到年龄了，要不的话，孩子会无法落户，上学会有麻烦。”
“那咱俩以后不能抱了吗，还有亲吻？”
“为啥不能？”
“会怀孕呗。”
“这不能怀孕啊，我的宝贝，要有性行为才能怀孕，抱抱亲亲是不会怀孕的。”
王素红想了一会，“性行为是啥？”问完她自己也笑，“你看我啥都不懂， 你别笑话我啊。”
庄汉尘知道王素红初中考的技校，没学过生理卫生课，就给她讲了人怀孕的知识，“原来是这样，我才知道，我妈骗我说我是从她肚脐眼生出来的，我一直以为真的是，还有，我一直以为月经是肛门里流出来的，哈哈。”
庄汉尘也笑了，觉得王素红真纯洁，就像一张白纸，又是那么可爱，就伸手过去抱着她肩膀，她把头枕在庄汉尘胸口上。
“尘，我觉得我应该向你坦白一件事。”
“啥事说的那么吓人，还坦白。”
“我读技校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
“就这啊，这不是啥事。”
“他碰过我？”
“啊，怎么碰的？”
“那天晚上，他约我出去溜达，我俩走到一个挺黑的地方，他要亲我，我没让，把他推开了，后来又一次，他又要亲我，还拉我的手，我甩开他的手，又没让亲，后来他再没要亲过，他要抱我我也没让，后来就毕业了，再没联系过。”
“你俩处的这么平淡，像没处似的。”
“算处了吧。”
“那就算吧。”
庄汉尘又一次感觉到了王素红的纯洁和善良，“我也想和你坦白，唉，其实是被逼的没办法，就是咱厂的王霞，是我们车间的，你知道吧。”
“知道啊，我俩还说过话呢，好漂亮的大姐。”
“有一次她和她对象吵架，她对象把她打伤了，她一怒之下把他对象赶出家门，一年多没见，她挺喜欢性爱的，一年多没接触性爱让她很渴望，那天我给她打针，打的是进口的营养药，打完她提出来让我给她一次性爱，我那时候对象也没有，也没接触过女人，哪能弄得了这个，吓得我不敢答应也不敢拒绝，怕拒绝了伤到她，女的能提这要求实在不容易，更何况王姐还是个保守的人，后来我急中生智说自己没准备好，她才罢休，后来过了几个月，她又提，唉，我想着她一直帮我，那阵子正好工厂不开工资了，我也没钱了，有个四川女人讹我钱，她就帮我把那个四川女人打发走了，我当时感激得不行，感觉拒绝她就太对不起她了，就答应了，我怕她怀孕引起别人非议，尤其被她对象知道了更麻烦，就说我先插你阴道里，等要射了就拔出来插你肛门里，她就答应了，后来就按说的做了，后来又过了一年多，她又想了，那时候我已经认识你了，我那时候感觉你和我挺亲近的，我怕对不起你，就和她说插她肛门里，她答应了，几个月后，就是我要走了去上海的时候，她又提了一次，我说还是插肛里，其实我不爱她，只是想满足她，怕拒绝了对不住她，她资助我好多钱，没有她的资助我都来不了上海，在长春都要活不下去，我真的不敢让她伤心，不敢伤害她。”
听了庄汉尘如此坦白的讲诉，王素红沉默了，她慢慢移开庄汉尘搂着她的胳膊，背对着庄汉尘躺着，过了一会坐起来，背对着庄汉尘，庄汉尘凑过去看她，见她脸上已经都是泪水，庄汉尘在身后抱住她，“我一点都不爱她，她给我的感觉和你完全不一样，以前不认识你我不懂，认识你后我真的懂了，你是我第一个爱的人，以前从来没有爱过女人，爱和不爱感觉真的差异很大，我一点都不爱王姐，只是心疼她，想帮她，不敢伤害她，因为当时能帮她的只有我，她只信任我一个人，别的男人她看都不看一眼，我给她的根本不是爱，只是治疗，是按摩，是医疗手段，和咱俩根本不一样。”
王素红转过身抱住庄汉尘大哭，“那你以前为啥没那样爱我，你从来都没那样对我好过，我要你给我补上，你这个坏蛋，坏老头子，你要插我一百次，呜呜呜……”
“嗯，那咱不哭了好不好，咱睡觉，明天开始一百次，来躺下，睡觉。”
“不睡，从今天就开始。”
“好好，今天就今天。”
王素红抽噎着，趴在铺盖上，庄汉尘拉下她的裤子和内裤，感觉位置太低，就搬动她双腿，让她臀部抬高。
太紧了没成功，庄汉尘取出扩肛器，轻轻扩慢慢揉动，这样肌体才会放松，训练了一小时多，王素红一动不动像睡着了，任凭庄汉尘摆弄，“明天再弄吧，太紧了，蛮力会肛裂的，这得长一些时间扩扩才行。”
王素红答应了，他俩就放下来躺在铺盖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和月亮，抱着进入了梦乡。
早上刚刚有点亮光，庄汉尘起来了，看看表刚到四点，王素红也坐了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你再睡会吧，太阳还没出来，等出来了我喊你。”
王素红看看天空，“等出来了喊我就来不及了，日出就是一瞬间的事。”
王素红起来了，在屋顶四处走，看看这弄弄那，“出来了，快看。”王素红说。
庄汉尘一看，果然东方越来越红，接着一片天空都变成红色，太阳在楼宇间的缝隙里冒出个头，越来越大，没多会就露出来全部，圆圆的像金饼，金饼慢慢爬高，越来越亮，等爬到了楼顶，亮得无法直视。
“真是太美了。”王素红说道。
“美丽瞬间即逝。”
“时间久就不美了。”
“好吧，我去做饭，今天继续面试。”
“我查查报纸，是不是要写简历？”
“你好像不用，我看招工的都是电话约面试，你再看看招聘启事，打电话要出去在路边，有个公用电话亭。”
早饭后庄汉尘出发去面试了，下午才回来，又是去了很远的地方，骑行三小时才能到，又一次没成功，在楼下买了一份新的晚报，取走收发室窗台上的来信，上到楼顶，发现王素红没在，喊了两声也没回答，看到铺位有了变化，铺盖的地方下边多了一个放倒的柜子，柜子上铺了两层厚纸板，纸板上有好几层报纸，都是看过的新民晚报，报纸上是铺盖卷，宽度还和之前一样，有一米一二的样子，两个人挨着刚好能躺下。
王素红上来了，抱着一张不知哪里捡来的地革，“快帮忙。”
庄汉尘帮着把地革拖进来， “这是干啥用的？”
王素红喘着粗气擦着汗，“捡的，盖上边防雨，上边那个塑料布够呛能挡住雨水，把这个也压上。”
“你太厉害了，咋弄上来的你。”
庄汉尘帮着把地革架上去，棚子看着厚实多了，地革上再压满砖头，这回床真的变成床了。
“以前那样铺地上肯定不行，下雨的时候地上会全是水，被褥就泡在水里了。”王素红说。
“你是不是建筑系毕业的，怎么会盖房子？”庄汉尘说。
“建筑系不要我，年龄不够，我是小时候在爷爷家玩看大人干活学会的。”
“爷爷家在哪？”
“长春郊外，净月潭那边。”
“那里很美啊，我骑车去过，有山有水有森林。”
“我爷爷家种了好多松树，我去了就折好多松树枝回来，喜欢松树的气味。”
“恩，我也喜欢，松香味，很好闻，你不问问我今天面试怎么样。”
“没成呗，成了的话你早就说了。”
“唉，又白跑一趟，真受不了，那个公司招七八个人去一起面试，就录取一个，像开会似的，让每个人发表意见，我最怕这个，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王素红不说话了，好像在想问题，过了一会说，“我查到一个工厂招产线工人，工资500，不知道好不好。”
“工厂在哪？”
“南翔，在哪知道不？”
“在西站再往西，很远的地方，属于嘉定区的。”
“是个电子厂，台湾人开的。”
“又是台湾，那边人真会做生意。”
“他们约我去面试。”
“你打他们电话了吧？”
“是啊 ，一个女的接的，说的挺好，早七点上班晚七点下班。”
“那咱俩不能住这里了，离太远了，搬到南翔还行。”
“先住这吧，我去看看能行的话再搬家。”
“我去给你买辆自行车，骑车方便，不过这边助动车太多，开的还快，要小心一些才好。”
“我先坐车吧，新自行车容易丢，等有住处了再买就行，现在怎么也对付了，咱俩做饭吧，今晚我做饭。”
“那我给你洗菜。”
“对了，我盖了个厕所，以后不用下楼方便了。”
王素红把床边一个柜子推开一些，有个小缝隙，瘦人侧身才能钻过去，他俩过去了看到家具空挡里有个小空地，只有一平米大小，地上整齐地摆了两层砖头。
“厕所呢？”
“这就是啊，把大小便在砖头上，太阳晒了很快就干了，下雨天上边弄个透明的塑料布，雨浇不到太阳能晒进来，雨水不会浇到便便上。”
“好像还行，等试试好用不，不过厕所不好做，粪便处理不好会招苍蝇，先回去做饭。”
他俩又从缝隙钻了回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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