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又回到那片漫山遍野开着鲜花的地方,这一次只有和煦的风佛着大地,再看不见那个像嫣然的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何方。
田老大从张家逃出回到住处,齐贤抓起囚禁了许久的王二就要拳脚相向,田老大上前阻止道:"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现在你把计划全部打乱了!"
齐贤停下手看着他感叹:"爹,您怎么变成这样了?您也不再是当初野心勃勃的田老大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改名换姓吗?就是希望你能脱离匪徒的名声,如今你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我还要狠视人命如草芥。"
"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还不明白吗,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你别想推脱责任。"
田老大听此心脏骤紧此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毫无意义,眼前这个孩子利欲熏心,可他又说的没错,好像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不管他是不是张家需要的那个关键人物,事到如今只能带着他去碰碰运气了。"
"什么?"田老大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要带着他去县衙领赏,换不来李家财产还换不来一顿酒钱吗?"
"万万不可,我们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如果陷入什么困境可就麻烦大了。"
"我最烦你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先听我说,没有张家撑腰如此莽撞是要吃大亏的。"
"张家,张家,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条狗!"
田老大听此冲上前就是一巴掌,齐贤捂住被扇的深疼的脸一脸茫然的看着父亲。
"我自己已经走错了路,一心想让你走正途,你却屡教不改,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明白吗!"
"哈哈哈~"他一阵苦笑板过脸对着这位自诩伟大的父亲说到:"你养我是因为你害死了我娘,如今老了又不得不靠我养活,你年轻的时候也是无恶不作,现在来教我走正道说出来真是让人笑掉大牙,我不管你做不做,现在谁拦我我就除掉谁!"说罢拽起王二推搡着出了门,那恶狠狠地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叶溪回到青城后并没有直接回李家,他担心此行又会给这里的人带来麻烦,革新会已经有内鬼出现,如今朝廷又加大悬赏力度,作为少当家必定成为众人抢夺的首选目标,此地不宜久留,但是为了不给恩人们惹麻烦必须把问题处理完,最重要的还是不能让王二成为自己的替罪羊白白送了性命。
黑夜总有罪恶发生,好像是黑夜的错。叶溪打探到田老大与县衙午夜交易的消息便孤身前往,青城外青山下小雨淅淅沥沥,三个着黑衣的人站成一排挡在官老爷身前,有一位站在后排为其撑着伞。
一位消瘦的青年带着一个蒙着头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叶溪等了一会也没见田老大发觉事情有些蹊跷,但也说不准哪里不对,静观其变吧。
"你就是官老爷?"来人扯着嗓子问到。
"敢问你就是田老大?"撑伞的问询。
"我不是,也不必是,你们需要的是这个人而不是田老大。"
"但是我们希望能和田老大..."
齐贤不耐烦道:"莫非官老爷没有嘴吗?"
那个人正要反驳被官老爷拦下,对着他说:"年轻人够直接,人交给我们你可以走了。"
"人交给你可以,银两呢?"
"银两?不知道你和田老大的命值多少银两。"此话一出口三人中一个黑衣人冲上前将他扣押起来,任他百般挣扎也动弹不得,另一个人拽过蒙着头的王二掀开头套来确认其身份。
"这大半夜的你就随便拉一个街头混混来冒充革新会少当家的?还问我要银两?"
齐贤的不可思议挣扎道:"不可能,他身上有革新会成员玉佩!"
"呵,还是年轻。"官老爷轻呵一声转身要走。
余下的人中有一位贴耳问:"这两个怎么处理?"
"既然有玉佩,还有一个陌生人,不如让他做替罪羊,另一个当地混混游手好闲死不足惜。"说完将大衣往肩上提了提离开了那里,撑伞的人向身后的黑衣人举起手掌滑过脖子后也跟着快步离开,黑衣人心领神会般鞠躬点头。
黑衣人不知何时从袖筒里掏出弯刀向仍在挣扎的齐贤走去,被捆绑住手脚堵着嘴嘶吼着跳开却摔倒在地,就在此时叶溪从树后跳出打断了他们的动作。
"谁?"不等黑衣人反应过来叶溪已经将拿弯刀的人打晕在地,其余两个黑衣人丢开齐贤如猎狗般朝他猛扑过来,叶溪一时招架不迭后退了几步,齐贤被松开以后急忙逃走,王二深陷在刚才的巨大恐惧中动弹不得,两个黑衣人在叶溪前后施展着拳脚,于此时他还算是应付自如,拳脚拼打片刻黑衣人见对方不肯退缩便调转方向一脚将目光呆滞的王二踢翻在地,叶溪急忙拽住那人的衣袖将那人拉倒在地,穷凶极恶的两人都从袖筒掏出弯刀冲向叶溪,倒地半天的王二这才反应过来此时的境地,可是那两人左右夹击已经逼的叶溪无路可退,王二起身抓起倒地黑衣人的弯刀紧闭双眼对准其中一人一顿乱刺,叶溪见势夺过另一人的弯刀并用手掌在其后颈重重的击打下去,那人招架不住昏倒过去,被王二刺中腹部的那人在王二巨大推力下连连后退,最终抵在树旁紧紧抓住刺进腹部的弯刀,王二见推不动便睁眼看见那人腹部已经血肉模糊,瞬间躲到一旁狂呕不止,叶溪急忙赶来查看,只见那人倚靠在树旁疼死过去。
"死了吗?"王二转头看着将手摆在黑衣人鼻翼下面的叶溪问。
叶溪迅速收回手来到王二身边摁住他的肩膀说到:"你是叫王二是吗?"
王二逛点头眼睛死死地盯住那个人不说话。
"你听我说,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赶紧离开。"
王二木讷地将视线转到这位侠士身上不可思议的望着他说不出话。
"赶紧离开这里,快走!"叶溪大声喊道。
王二知道自己杀了人,可眼前这个人又催着自己离开,他也只好灰溜溜地四处乱撞往青城灯火最亮的地方跑去。
古将离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雨淅淅沥沥个不停,黑暗里还有人趴在桌子前发着光,起身下床走到那人身边,他凑近了看她那弯弯的睫毛惹得人心里不禁翻起波涛。
突然她睁开了眼着实被吓了一跳,急忙抽身站在一旁喊叫道:"喂,你干嘛!"
古将离也抬着头装着糊涂回到:"啊?嗯?刚才看到个仙女跑了进来,咻得一下不见了踪影。"
李嫣然就盯着任由他胡编乱造。
将离偶尔瞥一眼看看她什么表情然后才继续说:"后来发现那不是什么仙女,原来是你。"
李嫣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击中,瞬间羞的是满脸通红,一时还说不出话来。
"咳咳~"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子的干咳声,转头竟是吴大宝,古将离一脸的诧异。
吴大宝先行解释到:"别误会啊,我可也是辛苦的陪了你一整夜。"
李嫣然也上前帮忙解释:"多亏大宝把你扛回来,不然你可能就七窍流血而死了。"
这话听得他是云里雾里,李嫣然见他如此又说到:"你比武能赢完全是靠你师父给你配的药,让你力大无比才能打败张野,只是那个药的副作用就是消耗你体内太多的精气,不立即调养你就会气血过旺而导致七窍流血而亡。"
"哦,哦。"将离点点头来到吴大宝身边有模有样的道谢。
就在此时李管家从大院经过,脚步急促不像是只有他一个,探头望去才发现随从的家丁还背着一个人,那个很熟悉的身影像极了消失许久的王二。
"王二!"古将离借着闪电看的很清楚那个浑身血迹的人就是王二。"李管家,他怎么了?"他追问到。
"不知道,我这就带到侧厅交给药老。"
"嗯?师父也在?"他有点不解。
"不止是你师父,李老爷也在,只有你睡的最久。"
古将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随着李管家一起往侧厅走去。
经过检查除了一些皮外伤王二身上没有其他伤口,等他醒来才知道之前发生的一切,此时王二也知道了救自己的那个人就是玉佩的主人,也就是传说中革新会的少当家叶溪。
那晚的雨越下越大,接连下了三天,这日天朗气清,古将离从青山给未来岳父采药归来,来到城门口一张通缉令正正的贴在告示栏。
通缉令
贼子叶溪,前几日在城外草菅人命,现下令缉拿归案,提供线索上班衙门可领纹银五十两。
旁边附一张叶溪画像,画像里的叶溪颇有凶神恶煞之像,看到这里将离差点笑出声,急忙躲闪离开,可这时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他是为了王二才会得到通缉的,这份情谊实难还清。
回到药阁,不愿打铁的吴大宝也开始学着磨药抓药,现在镇上有个小灾小病都由他跟着将离代药老出门巡诊了,假以时日便会传出铁匠的儿子医术高的佳话。
"将离,你的信。"药老将信递给了刚进门的将离,那是一封叶溪给他的回信,他一边放下背篓一边躲在阴凉处读着信。
古兄弟:
你的信我已收到,我现在一切都好,革新会的叛徒也已经处理干净,匡扶正义的事情我还会继续做下去。
你问我人活着只为自己不好吗?我想说,人只为自己活着当然很好,只是有一些人愿意去为他人能活着而活着,年少的时候我也不理解父亲为何那么的舍己为人,如今我好像仍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大概世事皆如此,说不清的事情总是比做不清的事情还多。
我们总喜欢先钻研其中道理再去抉择,这样固然能减少错误的发生,但我不愿意等树倒下再去扶起,我见过很多人甚至没有办法作为一个人去活着,这时我不能站在一旁想其中道理了,我需要的是将他扶起来,让他明白何为人,又为何,活着比活着本身更重要。
话不言多,他日有缘再会。
叶溪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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