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 我是,不喜欢雨的。
早上起来洗了个头发,急匆匆的冲出屋外。路上铺了一层潮湿,像褐色的苔藓。旁边的早餐屋已经搭起了雨棚,树叶在光度不足的空气里涂了一层微亮。嘿,早上好,叶子小姐。没带任何防雨器具的我,只能撑大了手掌的,习惯性的遮住脑袋的往前跑。啪啪嗒嗒、、、身上凉意渐起,去年的衬衫终是挡不住今时的微寒,只是心情凉爽,倒为惬意。
童年的雨总是多多少少的伴着潮闷的苦味空气。自己便蜷在墙角,幻想着太阳出来的日子,要不沉默的观察暗角里的潮虫,总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背上有那么多的条纹,一节一节的,小手一碰,便蜷缩成一个个的圆球球,等到感觉自身不再受到打扰,才又灵活的展开,向前飞跑,只是淘气的孩童的心,总是不愿让它如意——不待身体完全展开,便又抓到手里。雨下的大的时候,院子里全是水泡,哗哗啦啦,我便会趴到窗口,看那奇妙的水塘,就跟中午睡午觉,醒来的时候,妈妈早已出门,把我锁在屋里,小小的手心趴在窗台上,刚开始还会扯起嗓子的叫妈妈、妈妈个不停,一会儿便失去了耐心,透过窗子看世界。偶尔大我十岁的小堂哥会朝我一笑,我睁大了黑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觉得那笑像是在叫我:妞,你又被锁屋里了。
记得上二年级的时候,疯狂的迷恋于跳大绳。一只公鸡,,,两只公鸡摆摆手,,,三只公鸡。。。伴着谣曲和动作,感觉世界都在我的小脚下。有一次,下大雨,我的红色的小靴子终于被磨出了洞,雨水啊,泥水啦,全都趁机往里面进,妈妈只好匆匆跑供销社给我买双新雨靴。趁着我下课的档给送来。离开时丢下一句,鞋子大,你别跑。我只是兴奋新鞋子,绿油油的,真好看。终于可以接着去院子里跳大绳去了。只是接下的一幕,飘雨的季节里总会隐隐浮现。一只公鸡,,,两只公鸡。。。伴着三只公鸡满天飞的时候,脚上的绿雨靴也跟着飞了出去,小伙伴们倒是一边笑,一边说,鞋子在那儿呢,在那儿呢,快点儿!快点儿!要上课了~,自己便靠一只脚,一蹦一蹦的跑到院子里捡那只透亮的绿靴子……
每次下雨,小巷里面的泥土便会变得泥泞的一大片,我的粉色小鞋子上总是会沾上大大小小的黑泥点,回家后,必是少不了一顿数落。接着玩石头的时候,便不可避免的看到有着无数条腿的蜈蚣娘娘,每次都说,下次见了她,一定要数数她的腿到底有几千条,只是每次的结果,都是没数清个所以然,就因为实在看不下去她那炫动的造型而趁早溜号。
要不就是在地上的雨水还未蒸发完的时候。我们去玩玻璃球吧,这个决定总是免不了要在潮湿的土地上做好准备工作,是的,是的,要先在地上挖一个手掌大的小洞洞,往往挖了不到一半,便唔呀的跑开,因为我们又到了蚯蚓先生的美梦。
记得雨声淅沥的日子里,奶奶便在屋里跟老鼠展开大战,她总是跑放粮食的堂屋,去那些阴暗的角落,拿着手电筒,嘴里念念有词的“翻山越岭”的找老鼠,我便总是尾随其后,往往奶奶找到一窝小老鼠,骂上几句,便用铁锹把那些皮肤红白的小家伙铲出去,扔到房子后面的小水沟里,奶奶,奶奶,你别淹死他们,她们还小呢,偷吃不了麦子。每次我的请求都没有效果。有那么一次,我趁奶奶转身离去,战战兢兢的伸手把那些连眼都还没睁开的小家伙给捞了出来,放到了老屋后面的墙角,记忆模模糊糊,也不知道后来的他们有着怎样的命运。只是那伸手入水的微凉与惊慌还隐隐触觉……
在外多年,已渐渐改变对雨的看法。
北方的城市,巴黎的雨,总是来得豪爽,去的也匆匆,电闪雷鸣,是抹茶的清香。我记得那年秋雨里让我牵挂的绿军装,隐隐约约,时间把背影拉长;还有那时的蝴蝶结,天真的可爱,傻傻的笑;看到我们的春游与背包,冒着春雨与春雷,滚滚的声音,相游的喜。镜头里的笑脸与留言,致一年后的自己,你会是什么样子,是依旧阳光的笑还是隐隐奔波的泪。当然是笑,是阳光。我们这么努力,我们这么善良,生活怎忍心为难,这么真实的自己。大雨倾盆里,谁的脚丫,谁的裤管,谁的打笑与嗔怪,年轻的可爱,青春的美。好的,好的,我知道心里面记挂你(你们),谁让你的笑脸那么深,那么深深的在脑海。
这里雨后的路面很干净,这里雨中的窗子可以谈谈心,这里雨声的伴奏可以配上音乐与咖啡。
所以,脑海宽宽,浮想翩翩,耳旁雨声泠泠,到心坎。
我只是,跟你开了个玩笑,穿上了那魏晋的衣,陪你去那遥远的圣境游,却不曾想到,动了凡世的意,欲留那桃源,不再入世,做高僧。只是时光柔柔,将我拉回本来世界,听那雨声,听那歌声,听那好久不见的心跳声。你留下微笑,留下雨衣,留下一首歌的时间,转身离去,转身不见,转身在我眼眸里。
抬头,雨还在落;
池里的水花,在笑。
雨在笑雨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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