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 汪曾祺
家里没什么好的书,难得在一堆小学生用书里淘出一本大孩子能看的散文集。看到汪曾祺这个名字,我觉得有些熟悉,以前哪里看过么?直到看到他文章里写高邮,写鸭蛋,我才想起从前学过一篇课文《端午的鸭蛋》是出于他的笔下,自从学完那篇课文后,我对高邮的鸭蛋一直念念不忘。
一开始读这书的时候,看到每篇散文的结尾都会标明文章出处,大多是报刊上的,心里疑惑,这些普通叙事的文章居然也可以发表出来,不过普普通通,有点像日记一样的东西。
但越往后读,就会发现这些散文清新自然,像容易把心掉进苦海浮沉的人,是可以在此觅得安静这块浮木的。我在想,是否也能像他一样写出这样的文风。没想到,他给我的答案为,否。他在《七十书怀》里提到,有一些青年作家受了他的影响,刻意学他但他却说:“不要这样,第一,不要“学”任何人,第二,不要学我,我希望青年作家在起步的时候写得新一点,怪一点,朦胧一点,荒诞一点,狂妄一点,不要过早地归于平淡。三四十岁就写得很淡,那,到我这样的年龄,怕就什么也没有了。”
汪曾祺生活的大背景是民国,此前我去过乌镇,去过杭州,看过那里的建筑,白墙灰瓦刚巧我对于民国的印象,脑海里一直是那种灰墙白瓦的调调。所以他回忆里,或人,或事,或物,我都很有画面感。
我最喜欢他回忆在西南联大时候的经历,那几篇文,我的感触最深。第一次知道西南联大,大约是在一年前的某堂课里,听到一位老师提起过。
他写西南联大里的老师。比如沈从文先生,教写作,讲课没有什么系统,写的比说的多。他常在学生作业后写很长的读后感,有时会比原作长,除了写读后感,他还会介绍学生看其他一些与其写法相似的中外名家的作品,对比能使写作有所长进。有学生习作写的比较好,沈先生就会做主,寄到相熟的报刊上发表。他这辈子为别人寄稿子,用去的邮费,已经有一个相当可观的数目了。
他写闻一多先生。他的课,他自己会抽烟,也允许学生抽烟。他教古代神话,各个院系的学生都会来听。教唐诗有学生将他课堂所讲整理成了一本《闻一多论唐诗》,并且出版了。有一次,汪曾祺代替同学写读书报告交给闻一多,闻一多看完之后。就说那位同学写的报告,比汪曾祺写的还好。然而汪曾祺只写了一点:别人的诗都是画在白底上的画,李贺的诗是画在黑底上的画,故颜色特别浓烈。
他写金岳霖先生。金岳霖教逻辑,研究哲学,课堂上常与学生辩论。林徽因死后,有一年他在北京饭店里请了客,老朋友收到通知都纳闷,为什么他请客,等他们到了之后,他才宣布今天是徽因的生日。果然是痴情的人。他写唐立厂先生。(“厂”念“庵”)这先生,我倒是从来没有听过,他没有读过正式的大学,却被王国维、罗振玉等大家欣赏,王国维称他为青年文字学家。他的课不仅有学生,还有一些有名的教授会来听。西南联大就有这样的好学的人,你有学问,我就听你的课,不觉得这有什么丢人。唐先生说话无拘无束,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有时也会评论其他教授,可能是不太好听的话,但没有谁会计较。
至于西南联大的学生。虽然作者说他不怎么听课,经常都是半夜里读书,然后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宿舍。他的同学当中也有不去上课的,也有上课抽烟什么的。看起来吊儿郎当的样子,但西南联大培养出了2个诺贝尔讲获得者,4个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获得者,8位两弹一勋功勋奖获得者。171名两院院士以及100多位文人大师。
如作者所说,西南联大,就是这样一所大学,这样一种学风宽容,坦荡,率真。西南联大许多教授对学生的鉴别标准就是,不怕新,不怕怪而不尚平庸,不喜欢人云亦云,只抄书无创见。
后来我查阅了一下西南联大的资料,想看看西南联大现在是哪一所大学的前身。才发现,原来西南联大是在抗日战争时期,由清华北大南开联合创办的一所大学,办了八年便停止了。一开始我觉得有一些惋惜,可后来想想,可能是因为时势造英雄吧!倘若西南联大还延办至今,也不一定能够有当时那样的成就,毕竟体制摆在那儿。关于教育,要是再讲,又该是长篇大论、洋洋洒洒的一篇了,以后有机会再写好了。
借用封底的一段话作为结尾:《忆昔》是一辑回忆性散文,包括家人、自己,遇见过,交往过的各色人物。这本散文集平淡自然,人物事迹似信手拈来,但读后却又让人感怀至深。像一江平静的春水,却处处透露着生意盎然。
(补:写一整本书的观后感还是很难,不比读一篇文章的,本想着补上对教育的看法,但是我想这是个很广泛的邻域,有多少名家也说不明白的,况且我还没有深入的学习教育方面的知识,恐怕写出来也是班门弄斧,于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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